“哟,这又是哪儿来的祖宗啊,宋玉祗这孩子真是,供着你一个还嫌不够累,还有精力再养一个,亏了你俩生不出孩子,不然以后的日子啧啧啧。”
陆况把东西放在地上,走过来摸了摸那背毛白软,却有些湿漉漉的大肥猫,哪想到那祖宗转过头就是一爪子,他手背上立刻多了三道血痕。
“我靠,这脾气怎么比你还差啊!我现在怀疑宋小公子该不会是有什么我不敢说的倾向吧?”
姜惩瞥了他一眼,“地霸心情不好,想想我们两个都离家快一个月,虽然他找了人喂猫,不过地霸见不着我们,心里总归不大舒坦,自己把窗户开了个缝就跑了,还好这房子楼层不高,窗户外面好几层平台,不至于摔伤了,每天就吃饭的时候回来待上那么一会儿,臭小子,把家里当食堂了。”
嘴上数落着,但他嘴角却挂着笑,把地霸抱在怀里揉了揉,把方才给了陆况一巴掌的肥猫虽然还是一脸凶相,但对他明显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两只爪子搭在姜惩肩头,用软软的肚子蹭着那人身上新绑的纱布。
“你这猫还真认人啊,不都说猫的记性不好吗,几天不见就能忘了主人,怎么对你这么亲啊。”
“你知不知道这小子以前对我有多凶,我摸它,它就伸爪挠我,抱它,那它就是连咬带踢,一点儿都不留情面,后来混熟了才让摸让抱,其实刚刚给它洗澡的时候还在闹脾气,就因为我离家太久,又说它把自己弄得一身埋汰耍起了性子,给我胳膊上开了两个洞,好在咬的不重,不然我可就挂彩了。”
陆况摸了摸他胳膊上的牙印,“还行,没破皮,不过听你这个形容,我怎么觉着它像……”他谨慎地看了姜惩一眼。
“嗯?像什么。”
“我说了,你可别揍我。”
“看情况,不一定。不过你不说的话,是一定会挨打的,我最烦话说到一半突然没后续了。”
“我是想说,你不觉着你跟这猫的相处方式,很像当初的小公子和你吗?”
姜惩听完就愣了。
陆况说:“在我看来你跟这爱炸毛的猫子没啥区别,当初他亲近你的时候,你对他也是爱答不理,或者冷嘲热讽,说些让人不适的话,我能理解你也是好心想让他早早断了这个念头,不过他朝你走了多少步,你就挠了人家多少下,再好的脾气也遭不住被当做猫抓板,你们两个能有今天,可全是亏了他对你的纵容,我想也正是因为相信这是真爱,所以身边在乎你和江倦的人才从来都没有反对过你们吧。”
陆况虽然话多,却也不至于情商低到分不清对象时间场合,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会提起江倦,多是因为想帮姜惩摆脱那段阴影,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认为或者希望那人已经走出来了。
“姜惩,现在你和他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就没必要再执着于你们的过去了,放开去爱那真正能陪你走到最后的人吧,你和江倦的擦身而过其实成就了彼此,并不遗憾,你们也该放过自己和对方了。”
姜惩舔了舔嘴唇,不敢去看陆况的眼睛,就只能心虚地看着怀里的地霸,声音闷得陆况差点没听清他说什么。
“他和萧始的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一点儿,不多,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打听你的事,我也不多问,就是劝劝你,你跟江倦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别再执着了,没意义,你们都可以奔赴更好的未来,曾经相伴走过的那一段路值得回忆,但决不应该成为你们囚困彼此的枷锁,你明白我的意思。”
姜惩笑了笑:“突然说话这么正经,还真不像你。”
“我就是觉得啊,你俩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找着人疼了,就该好好过日子了。别的都先不提,网上不是说,两个0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所以啊……”
“我靠,姓陆的你现在看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网站啊!”姜惩一巴掌打了过去,却忘了自己左手的穿透伤,对方倒是没什么感觉,倒把他自己疼得够呛。
看他捂着伤口直吸气的样子,陆况有些于心不忍,好心看看他的情况,刚一伸手就被地霸炸着毛“哈”了回来。
“我没看什么不该看的,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对同性恋爱的接纳程度是很高的,总不能要求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少男和那些不在网上冲浪,天天只会拎着茶杯下象棋的老头子一样吧。”
姜惩咬牙切齿地指着他,“别的我都不管,你给我老老实实找个好姑娘娶了成家,你要是敢弯,老子直接把你那玩意儿剁了!”
陆况哀嚎道:“不至于吧,你自己就是个弯的,干嘛对我这么凶。”
那人又心虚地舔了舔嘴唇,好半天才别别扭扭地说道:“我还指望你……跟秦数两个人好好走结婚这条安分守己的路,一人生个儿子,一人生个闺女,认我做干爹,我以后也算儿女双全了。”
“你这人真是,稳赚不赔啊,奸商!”陆况笑骂道,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正色,“秦数自首了。”
“猜到了。”姜惩把地霸从身上抱了下来,抖落了一身猫毛,进洗手间拿了条毛巾扔在陆况身上,自己也翻出了吸尘器,“帮我打扫房子,嘴上说话,手里别闲着。”
陆况连连叫苦,“我说少爷,您还缺请保姆那二钱银子吗,大可不必亲自动手吧。”
“呸,你懂什么,这是我跟他的地方,其他人进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我真是庆幸被你算在了‘自己人’的范围里啊。哎,刚说到秦数,你怎么无动于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