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裔安是个聪明人,早在听到姜惩名字的时候,就知道这场“意外”是早有预谋,正巧他也有几句话想对姜惩说,干脆借着这个台阶给自己也创造了个机会。
宋玉祗看了看两辆惨不忍睹的警车,周悬是在直行时撞上了右转的押送许裔安的警车,所以都是车头受损严重,里面的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恐怕连撞击的角度都是他预先计算好的。
这个男人,看起来相当可怕。
偶然间,他的目光和周悬相碰,两人都很坦然,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周悬便又把李哥拉到了路边,跟人商量着解决办法。
李哥也很无奈,两辆车都被撞成了这样,也不能继续押送,只能打电话回总队请求支援,先去医院看看伤,确认没什么问题再把嫌疑人送去看守所。
趁他打电话的时候,许裔安又是喊疼,又是吵吵着太阳太大晒得头晕,两个押送他的警察知道他是装的,却不敢保证他真的没被刚刚那一下子撞出什么事来,不敢碰他,也不敢轻易离开。
姜惩主动去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两根冰棍给许裔安敷腿,趁着周悬和两名警察说话的工夫,低着头小声问道:“时间不多,少说废话,几个问题,给我好好回答。第一个,你为什么要在王婉莹的遗体旁写下‘17’这个标记,伪装成是她的死亡讯息?”
许裔安勾起嘴角笑笑:“好玩。”
姜惩瞪了他一眼,他却没什么羞耻心,大喇喇地说道:“我那时候还小,觉得这种做法很酷,能在我的杰作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还不被那群愚蠢的警察发现,难道不是很酷吗?”
“不是‘16’,不是‘18’,为什么偏偏是‘17’?”
“因为我喜欢这个数字。”
姜惩把冰棍往他大腿根一顶,恶狠狠道:“好你个嘴比鸡硬的玩意儿,不知好歹,你是不是找死?如果是单纯喜欢这个数字,又为什么要在下面添一条下划线,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许裔安颇为顾忌地看了一眼跟他同一辆警车的几个警察,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写是写了,但理由真的忘了,可能是我见过那个标记,也可能是因为杀她的那年我正好十七岁。”
“你在哪里见过!”
许裔安犹豫了一下,看着他的表情,姜惩觉得他的迟疑并不是因为有所顾忌,而是真的想不起来那关键的信息。
果不其然,许裔安遗憾道:“……想不起来了,十多年前的事情,哪是说想就能想起来的,不过我可以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姜惩咬了咬牙,“如果有头绪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当然,我会申请见我的律师,这位律师最好是百战百胜,能最大程度帮我脱罪的——宋慎思。”
姜惩收回了手,打算起身,不过许裔安却没打算放过他,一把把他抓了个踉跄,差点儿让他扑在自己身上。
“你找死是不是?”
“我答应满足你的要求,作为等价交换,你也应该帮我个忙吧。”
“保释没门儿,也不看看你自己犯的是什么事,枪子儿都够把你打成筛子的,神仙也救不了你,你要是想保外就医,只能寄希望于你的体检单上有足够严重的疾病,你就死了在里面惹事的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吧。”
“我不是说这个,”许裔安的眼神一直在往他身后那几个警察身上瞟,鬼鬼祟祟的,“从被捕的那一刻,我就没打算再跑了,但我不甘心,是因为那个王八蛋,我的人生才会走上歧途,马上我就要接受正义的制裁了,凭什么那个混账还能逍遥法外。”
他舔了舔干的起皮的嘴唇,一向玩世不恭的神态里多了几分严肃,“姜警官,帮我个忙吧,让程三史陪我一起上路,我犯的是吃枪子儿的罪,他却足够凌迟了,不拉着他一起下地狱,对不起我这辈子做的这些事。”
姜惩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为什么是我?专案组都是抽调的各部门的精锐,他们之中有很多比我能力优秀的人,为什么偏偏选我?”
以许裔安的头脑,他不可能不知道姜惩现在的处境很尴尬,能做到的事情也很有限,或许姜惩应该为他的信任感到荣幸,但实际情况却是,他受宠若惊。
许裔安笑了笑,居然有些挑衅的意味,“你真的想知道吗?”
“有屁快放。”
对方耸了耸肩,抿着嘴露出一种惋惜,又有些怜悯的神情,“因为你,是个没有退路的人,比任何人都适合去做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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