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管他,”周悬在桌子底下踹了姜惩一脚,对宋玉祗道:“他今天不正常,你说你的。”
宋玉祗硬着头皮说道:“昨天我让沈观化验了从殷故指缝里提取到的浅绿色物质,他出具了一份报告,里面的成分有部分与这些药相同。”他指了指桌面上的药盒。
“比如呢?”
“苯/丙/胺类似物。”
周悬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些赃物,明明是shā • rén于无形的凶物,却偏偏包装成了治病救人的样子,这种感觉让一个缉毒警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同时也从中化验出了多种致癌物,长期吸入这类药物的挥发气体会使人的呼吸道、气管、支气管严重受损,重则还会危害肺部。殷故的反应看起来和哮喘很像,但实际上却是长期摄入有毒物质所造成的并发症。”
周悬思考了一下,“如果以他入院时的状态来看,在不增加药物剂量的情况下,他的病情会恶化的如此之快吗?”
宋玉祗一脸“懂的都懂”的表情,“至少不会这么快死亡。”
他们心照不宣的一点就是,不止市局,就连省厅也被腐蚀了,凭殷故自己当然不可能以半死不活的状态得到药品,置他于死地的人如果不在医护之中,就只可能是潜伏在警察的队伍里。
“有分子式吗?给我看看。”周悬在宋玉祗递来的化验单复印件上写写画画,头也不太地问道:“药物的性状怎么样?”
“是一种粉末状的物质。”
“估计和氯/胺/酮的吸食方法差不多,直接吸,或者用锡纸燃着吸,不过和乙醇混合之后它的性状会发生改变,适当调和后会形成一种硬质半固体,如果是给殷故这样没什么反抗能力的人用的话,涂在鼻腔内壁,随着呼吸就会吸入混合毒物的有害气体,根据使用的剂量不同,恶化速度也有所不同。”
周悬顾自说着,抓起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杨霭,“去看看殷故的尸检报告,重点看他的鼻腔和气管。”
过了一会儿,杨霭的电话打了回来,“喂,周哥,我调了殷故的尸检报告,他鼻腔和呼吸道里有灼烧伤,相比之下气管的情况要好很多。”
周悬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和我猜的差不多,虽然药物可以清理,但伤痕却没那么容易掩盖,知道了使用方法,筛选嫌疑人就简单了许多,之后我会再调查一次他病房里的监控,应该会有眉目。”
宋玉祗也点点头,这方面不是他的强项,还是交给周悬更靠谱。
但办案时一向活跃,恨不得通过蛛丝马迹当场找出犯人的姜惩此刻却反常的沉默,他又推了推那人,看他一脸如梦初醒的样子,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啊,提审兰玲的进度怎么样了?”
“哥,我们在说殷故指缝里的药物。”
“我听见了,这事之后也该说说兰玲了,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虽然没什么反应,但两人的话姜惩还是听进去了一点,尤其是关于苯/丙/胺类似物的部分。
宋玉祗叹了口气,现在的时间场合都不适合追问姜惩有什么新的发现,这让他看起来也有些焦虑,“我们不在这些日子,支队那边的调查也有进展,他们走访了兰玲登记的户籍,也就是宿安县的一个小山村,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还记得兰珊当时想找个生了女孩的人家帮她上户口,出手很大方,刚好他们村里就有一户人家刚生了女儿,经不住诱惑,就帮了她这个忙,靠着那一笔答谢费,那家人之后扬眉吐气了好一阵子,所以老人记忆深刻。”
周悬咧了咧嘴,“这也太巧了吧,而且他们居然毫无戒心地就帮人做了这些事吗?”
“不算巧合,之所以选在那个村子,是因为在那之前,兰珊已经找了好几处地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她给村民的说法是她给暴发户生了个儿子,但不想让这个孩子落到暴发户手里,所以打算弄个女孩的名头来骗骗她的情夫,村民都比较淳朴,没什么坏心眼,而且有钱有好处,谁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那出生证明又是怎么回事,随便找个孩子都能当妈,这不乱套了吗。”
“当年的出生人口登记在流程和审核上确实存在不规范的情况,很多村民生产的时候都是找接生婆,或者村镇里卫生所的大夫,等想起来这事了才会去当地派出所要个证明,再到户籍登记机关上户口,所以那时正是人口拐卖犯罪最猖獗的时候,捡来的、买来的孩子都能都能登记成自己的,后来各部门才开始整改,所以兰玲的情况放在那个年代,也是有可能存在的。”
周悬摸着下巴上长出来的胡茬,咂嘴沉思少顷,“所以兰玲到底是谁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