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惩倏忽发现,印象里身姿挺拔,满身正气,似乎无所不能的那个警察,已经在他不知不觉时尽显老态,受过伤的腿站不直了,一向笔挺的腰也佝偻下去,与寻常的中老年人似乎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看着这样的武广平,他悲从中来,心酸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送走了武广平,宋玉祗很快又接到了周悬的电话,对方表示已经帮他安排了一位靠谱的心理医生,随时可以安排治疗。
姜惩有些意外,“这么快,服务这么周到,是不是还能上门服务?”
周悬鄙视的语气就好像在电话对面朝他比了个中指一样,“当然,他说在你觉得最舒适安全的地方是最合适的,如果你想换在看守所里也不是不行。”
为避免这两人一言不合又吵起来,宋玉祗及时挂断电话,把地址发给了周悬,对方还提醒他:“据说这种治疗需要建立在病人对医生足够信任的基础上,如果因为是个陌生人来帮他进行心理引导而不能全身心放松下来并信任他的话,治疗遇到困难,可能要进行很多次,做好长期奋斗的准备。”
周悬强调:“我觉得以姜惩的性格,恐怕很难相信他人,就算治疗毫无结果,我也一点儿都不意外,你们两个最好也早些做好心理准备。”
为了让姜惩尽可能地放松戒备,宋玉祗特意在家陪了他几天,这段时间里,他隔绝了姜惩和外界的联系,任何负面的消息都传不到他耳里,让他过上了饭来张口的米虫日子,相当舒服。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该干的事他们也是一样都没落下,直到那位心理医生登门。
和意料之中秃顶驼背瓶底眼镜的老学究形象不同,周悬介绍来的这位心理医生看起来相当年轻,年纪应该和姜惩不相上下,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身材管理这方面也是做的相当到位,和那些快要步入中年,已经开始发福的同龄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人都有欣赏美的本能,姜惩也不例外,但这位“花瓶”明显不如“老学究”能带给他的安全感,而且从此人进门的那一刻,他就感到了一种很难形容的异样。
“在开始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便于医患之间的了解吧,我叫晏归,即将成为姜惩先生的主治医生,感谢病人和家属的信任,虽然我的诊疗费相当贵,但在接下来的治疗里,我会让你们感觉物超所值的。”
这个人说话的风格很像长期生活在国外的华人,身上有着淡淡的古龙水香气,就像雄性生物在求偶时散发出的荷尔蒙一样。
虽然一向讨厌男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却极其双标,只认为自己不受这个规则约束的姜惩很不想承认,但这种感觉确实给了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他沉着一张脸,打量着端坐在他对面的晏归,这个人长了一张相当好看的脸,如果不是所有特征都符合亚洲人的长相,他真要以为这个肤白薄唇高鼻梁的男人有欧美血统了。
这样一张放在娱乐圈都极其罕见,一定会吸引无数异性甚至是同性的脸却让姜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他观察了晏归好半天,连宋玉祗都耐不住尴尬,轻咳提醒他注意自己的举止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晏医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他看到对方眼底一丝一闪而过的别样情绪,即使是转瞬即逝,他仍能确信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晏归回答的模棱两可,答案却相当有水准:“不,你不会见过我的。”
不是坚决的否认或承认,而是用了“不会”这么一个引人遐想的说法,这个人带来的怪异感在姜惩心里已经升到了最高点。
宋玉祗的目光在晏归身上逡巡着,被两个男人赤/裸/裸注视的感觉不怎么样,但晏归似乎很擅长处理这种局面,从随身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足有五公分厚的文件摆在他们面前,耐心解释道:“这是我们之间的治疗合同,病人本人签署一份,监护人或家属也需要签署一份,合同内容会告知你们治疗的风险、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我会采取的应对措施与后续情况,希望二位认真阅读。”
说完,晏归又着重强调:“也希望我们的治疗是在相互信任的条件下进行的,如果二位对我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们趁早解决。关于费用问题,我已经给出了底价,具体在第七页的清单上罗列了各项收费标准,之后我会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来制定治疗方案,需要增加的费用也会提前告知并及时补充协议,不会出现坐地起价的情况,请二位放心。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可以在合同下方签字并按手印,按照我们约定好的,今天就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