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倦解释道:“我收到线报,曾经在金二角一带掌握着大量资源的毒枭近半个月来都离开了他们赖以生存的老巢,开始往佤邦转移,他们带走的资源和人都很有限,比起迁移,倒更像是趋之若鹜,共同追逐着什么,我的线人能力有限,无法直接接触到核心机密,只从其他人只言片语的描述中猜测,他们是为了一场拍卖——一场,别开生面的拍卖。”
而萧始递给众人的机票是今晚从雁息到云南保山云瑞机场的,不多不少,正好七张。
“我们不能按照警方的安排去西林,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周副带上至少二个能用的人,他们最好身手矫健,身体素质高于一般人,打起架来不至于让人一拳打蒙,逃跑的时候速度也够快。”
“啧,男人不能说快……什么,打架?”周悬心里对这个喜欢打哑谜的前长宁市局禁毒支队副支队长充满了疑惑,正常情况下,他们是同行,不管别人是什么态度,至少他应该多给予对方一些关爱,尤其是当对方在爆炸中受了重伤,至今没有恢复的时候。
可他必须承认,自己心里对江倦还是抱有一丝顾虑的,对于能否尽信这个人,他始终持保留意见,哪怕他是江住的亲弟弟。
“我们的时间不多,接下来还需要准备,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在路上给你们解释。”
周悬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尤其是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如果他没有得到上级部门的批准,擅自从西林改去了贡山,放任调查不管不顾,结果可不是一纸通报批评或记过处分就能轻易蒙混过去的。
但如果抛开这些不想,他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男人对于未知的一切总有试探的冲动,更何况是他这样从小受着严厉家教长大,被迫扼杀了冒险精神的孩子,即使到了这个岁数,也很想去尝试一把刺激的。
周悬摸着下巴,目光在江倦和萧始之间游移,审视着两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然后把这个决定大局的问题抛给了姜惩,“怎么样,你相信他们吗?”
姜惩手里捏着机票,与他对视的那一刻,周悬就知道,大局已定。
“成,既然这样,我就陪你走一回。”
江倦朝周悬微微一笑,用自己的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递给了后者,“相信我,周副,你的刀山火海不在警界。”
周悬疑惑着接了过来,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了自己老上司中气十足的声音:“周悬,你小子录音了没有?”
“啊?……俞副厅?录音?录什么音。”
“周悬,听好了,上面命你配合此次行动,跟着江倦一起到克钦邦去执行特殊任务,并批准了江倦负责此次行动的现场指挥,你个臭小子别因为自己警衔压人一头就可劲儿熊人家,听见了没有!”
“什么?我警衔只比他高了一头?您开什么国际玩笑!”
“闭嘴!捧着肩章可把你美坏了是吧?只要这次行动顺利,你们每个人都能立功,立大功!到时候江倦要是追上你了,就活该你以后挨欺负。我警告你,去了之后怎么做,一切都听江倦指挥,不准搞小动作,不准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只要你老老实实不惹事,不管行动成功与否,都有我给你兜着,听见了没有!”
突然接着了这么个任务,要给比自己警衔低个几级的下属打工,周悬心里多少是有不爽的,不过他心里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期待是高过了对这些身外之物的在意的,所以很快调整好了心情,追问江倦任务的内容以及他们下一步的安排。
江倦看了看一言不发,望着窗外出神,好像丢了魂儿似的姜惩,摇了摇头,“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保山,争取明晚到贡山,你先安排二个靠谱的警察和我们一起去,记住,一定要靠谱,必须是警察,而且,要有护照。”
难得被赐予了“选妃”大权,周悬自然是要可着各方面都优秀的来,他只从总队里挑了一个看起来最聪明的小伙子,另外两位自然就是还在西林的狄箴和杨霭,一个来自雁息市局,四舍五入是姜惩的人,还有一个是长宁市局刑侦方面的人,这下二方势力都齐活了,论一碗水端平的功夫,还得是周副总队长。
临行之前,众人收拾的收拾,准备的准备,即使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生死未知的考验,依然干劲十足,唯有姜惩等待着什么似的,只有穿戴整齐这一点拿出了马上奔赴一场恶战的态度,其余的一概不加入也不插手,拿着手机飞快地打着字,一坐几个小时都不动弹,不理会别人,也不给人看,惹得周悬几次发问:“你是不是不打算接你家小媳妇儿回来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闻筝到了,他一进门就像特/务接头似的,鬼鬼祟祟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姜惩手里,拿着了这东西,姜惩才终于还魂。
闻筝说:“姜哥,楼下……”
姜惩凑到窗边看了一眼,就见宋慎思坐着轮椅在草地上看着医院里那棵在秋风中摇落一树黄叶的银杏,他像得了感召似的冲下了楼,捂着刀口奔向那人,对方头也不回地把一片品相最好,颜色也最均匀的银杏叶递给他,低声数落道:“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毛躁,你这样去了缅甸也让人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