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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初二游湖,诗宴(2 / 2)

秦溯压根不给秦珩说完的机会,只嫌弃地看他一眼,拿起了旁边的弓箭。

“你!”

秦珩是个武夫,吵架也压根吵不过秦溯,又不敢跟秦溯动手,主要动手了也打不过,所以每次遇见秦溯就吃瘪,但每次都不长记性。

“你什么你?”

秦溯搭箭拉弓,一边慢悠悠说着,一边将箭瞄准秦珩,顿时吓得秦珩左躲右闪,但秦溯的箭始终瞄准他。

“秦溯!你别太过分了,这大过年的,真闹出些什么事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被秦溯戏耍得恼了,秦珩气急败坏地威胁秦溯,却没想到,秦溯压根不吃这一套,手一松,箭在一瞬间飞了出去,吓得秦珩连忙就地一滚,狼狈躲开。

那箭没射中秦珩,直直向后飞去,好巧不巧,正射中秦严的发冠。

发冠落地,秦严的头发散落下来,略显狼狈。

阴婺的表情只出现在被头发遮挡住的那一瞬,接着秦严后退两步,似乎被吓到一般,惊慌失措地看向秦溯。

“殿下,你这是何意?”

看着秦严精湛的演技,秦溯只是懒散地擦了擦弓弦,“秦珩,你还不该给大皇兄道歉吗?如果不是你躲开了,本宫怎么会射中大皇兄的发冠?而且你故意跑到大皇兄身前去,是不是早想好了要害大皇兄?啧啧啧,人心歹毒啊。”

秦珩被秦溯堵了一肚子火,这下再也忍不住了,“秦溯!你欺人太甚!”

“三弟三弟!冷静,”看秦珩要冲过去和秦溯拼命,秦严也不顾自己形象狼狈,赶忙上前拉住冲动的秦珩,“皇妹性情中人,一时玩心大起而已,也不是故意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冷静一下,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看着闹成一团的两人,秦溯心情甚好,翻身上马,“秦珩,大皇兄说得对啊,你何必跟我计较?”

说着,秦溯再次弯弓搭箭,眼睛看着秦严和秦珩,离弦之箭飞出,正中远处靶心,看得秦严秦珩二人心底发凉。

秦溯心情愉快地过完了初一,睡足一夜后,第二天一清早就喊上不情不愿的秦邈去游湖,美其名曰赏雪。

“秦溯,你看谁脑中有疾,才在大冬天游湖?”

冻得瑟瑟发抖,秦邈缩在画舫的软榻上,对着秦溯破口大骂。

秦溯也不介意,坐在秦邈对面,斜倚在榻上,抬手打开了画舫的窗子,呼啸而来的北风差点把秦邈吹飞。

“今日美景难寻,特找个得天独厚的位置邀你来赏雪,你还不识抬举,你看看那边,人都挤成一堆了,还看得津津有味呢。”

秦溯本来是想叫秦邈出来,试探试探他的意思,毕竟秦邈这人,心思极深,很难让人看得透,就算现在俩人是站在同一阵营,秦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结果没想到,今天竟然正好还有个什么赏雪宴,湖上人多得像集市一般。

秦邈嘀咕了一声,把暖炉往袖子里揣了揣,“快关上吧,有话快说,你把红云牵来说它赏雪我都信,就你还是算了,定然找我另有目的。”

红云就是永乐帝送给秦溯的那匹红鬃骏马。

秦溯不服气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只看见湖里满是画舫,岸边满是人,顿时歇了心思,关了窗。

“二皇兄,你也知道我脾气,说话直,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这里没有旁人,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为何与我走得亲近?”

秦溯看着秦邈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辨别真假。

“不是你先与我走得亲近的吗?是谁年前腊八请我喝腊八粥,然后除夕那日又邀我一道去祈福的?我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黄鼠狼给鸡拜年你没安好心,现在想着倒打我一耙了?又玩小时候那套把戏?”

秦邈不闪不避,也看着秦溯的眼睛,没有任何心虚的迹象。

被秦邈拐着弯骂了一顿,秦溯理亏,也不好反驳,只窝着手,“不是不是,这次我当真没有戏耍你的意思,我只是……算了,我问你句大逆不道的话,这话在这船上说完,就在这船上了了。”

秦溯也认真起来,以手沾茶水,写下二字,“二皇兄以为如何?”

秦邈看了字,眼眸微眯,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你也就幸亏是遇到了我,不然就你这城府,不出事才怪。”

秦邈将茶水倒在秦溯写下的字上,又用帕子拭去,“你在第一次主动来寻我时,我便猜到是如此,尤其是听说你与秦严翻脸,我便更确定了这一点,不过我还是挺好奇,你这如同睁眼瞎一般的眼神,这次怎么亮了一次?”

听着秦邈的取笑,秦溯也无话可说,毕竟她之前确实是个睁眼瞎。

“因为我还记得,小时我任性跋扈,仗着父皇撑腰,任意妄为,所有皇兄都对我退避三舍,甚至暗暗嫉恨,只有二皇兄不同,虽对我严厉,却也是真心想着我为我好。后来所有人都知道了,讨好我就能有机会见到父皇,所有皇兄又都开始来讨好我,只有二皇兄,你倒与我疏远了。”

“小时不知事,愚钝蒙昧,长大后再回想起来,就如拨开云雾,什么都看得清楚明白了。”

人的本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再加上前世,秦严一直致力于让秦溯疏离秦邈,让秦溯厌恶沈奕,这反倒让秦溯更坚定了这两人才是真的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秦邈看了秦溯半晌,才笑起来,将手中的帕子扔出窗外,“算你还长了颗心。”

一笑泯恩仇,两人这话说开了,中间的隔阂自然也烟消云散。

“这事我自然可以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但我也跟你说开了,我会留个后手,给母妃和晋国公府,不过为了保命而已。”

秦邈知道秦溯向来光明磊落的行事风格,也不避讳她。

秦溯点头答应,她理解,前世但凡自己多长个心眼,也不至于害死外祖一家。

两人这边说得差不多了,就听见另一边的赏雪宴上传来掌声如雷,还夹杂着些溢美之词。

秦溯没什么兴趣,倒是秦邈,主动打开窗子,饶有兴致地往那边看去。

“看来是赏雪诗宴,今日应有不少佳作,去瞅瞅?”

“饶了我吧,吃酒宴席我还可,诗宴,对我来说同五谷轮回之所无甚区别。”

秦溯听见这就头疼,也不知道这有什么有趣的,一群酸唧唧的文人整日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聒噪得很,对一首首秦溯看都看不懂的酸诗趋之若鹜,如同夏夜里的蚊虫,就乐意围着烛火飞,令人烦不胜烦。

听着秦溯这粗鄙之语,秦邈在心里把准备给秦溯的课程翻了一倍,又加上个教习嬷嬷,然后向人群看去,好似不经意地提起。

“那画舫上的似乎是沈小姐啊……”

“是吗?那我们去看看。”

秦溯听见此话,立马凑到秦邈身边,果不其然,看见了正立于船头,正在题诗的沈奕,穿着苍青色缎绣氅衣,抬手蘸墨时,发间珠钗微晃。

秦邈嫌弃地看了一眼没出息的秦溯,“你不是说那是五谷轮回之所吗?”

“我何时说过?我可从未这样说过,我说那是赏雪诗宴,走走走了。”

秦溯矢口否认,披上大氅,指挥宫人将船靠向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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