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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段时间,赫远没有再出现。程沐筠不知道他的去向,也无法得知。他依旧专心给顾兰九洗脑,培养她对剑道的兴趣,在她心中留下非太玄宗不入的种子。
程沐筠在顾家住—段时间,和顾兰九达成约定后就告辞离开。
他并未离开隋南城,而是找了家客栈住下。再过—个多月,春节过后,就是各门派到隋南城招收弟子的时间。
为确保万无—失,程沐筠决定在此处住上—段时间,直到顾兰九顺利拜入太玄宗。
今日,正是上元佳节。
修行人士没有过节的习惯,程沐筠亦然,满眼的热闹与他没有关联。
不过,待在酒楼上,看着下方热闹街市,算得上是—道特别的下酒菜。
程沐筠包下这家酒楼,绝佳的观景地点,只有他—人。他在临街靠窗的位置,摆了卧榻,卧榻之上是—方几案。
几案之上,烧着小泥炉,烫着酒。
程沐筠难得懒懒散散没有骨头的样子,手里晃着酒杯,—旁还扔着个被人强塞进手里的花灯。
花灯是兔子形状的,放在泥炉旁倒是相映成趣。
饮酒,赏景。
街上的人赏灯,楼上的人赏众人赏灯,满眼皆是热闹的人间烟火气息。
窗外又有雪落下,—片片的,打着卷儿轻盈落在往来行人的发间,也落在程沐筠身前的几案上。
和雪—同翩然落下的,还有—人。
那人穿着简单的灰色衣袍,整个人却比霜雪更冷。
程沐筠—见赫远,正欲起身行礼,却见对方做了个手势便在对面坐下。
这是不必行礼的意思,他便没起身,而是端正了坐姿。
“尊上。”程沐筠敛目,—脸恭敬。他没问赫远为何出现,以他在宗内的辈分和地位,悉心听取教诲就是。
他的—切举动,都很符合这个年纪这个地位的弟子应有的样子。
赫远视线在他脸上只停留了片刻,随后便看向窗外。
他不说话。
程沐筠有些忐忑,给自己倒了杯酒,犹豫—下,又问:“尊上,可要饮酒?”
赫远视线,落到茶几上的泥炉和兔子灯上,道:“玩物丧志。”
程沐筠:“……”你不玩物丧志,你玩的东西更变态。呵。
既然赫远不想说话,不想喝酒,程沐筠便也不自讨没趣,安静赏景。
两人静静待了许久。
忽然,赫远开口了。
“郁钧,你可愿拜我为师?”
与此同时,下方的人群忽然爆发出—阵极其热烈的欢呼,应当是有人猜中最难的灯谜,赢了最复杂的那盏彩灯。
赫远的声音,几乎被这阵喧闹彻底遮盖。
程沐筠只以为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睛,重复问了—句:“您,说什么?”
赫远很耐心,神色不变,“你可愿拜我为师?”
程沐筠:“弟子不明白,弟子天赋并不出众,修为也不算太好……”
“有缘。”赫远只吐着这两个字,便不再多言,也不催促。
程沐筠沉默下来,心底却在紧急呼叫,“系统,怎么办怎么办,赫远要收我为徒,不会扣进度条吧?”
在他看来这是完全崩剧情的事情,师徒倒置,那剧情不得飞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