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康点头说是,“书砚确认了好几遍,确实是县案首,不会有错。我能有今日,还得多谢父亲和大哥的帮助。”主要还是大哥有帮忙,父亲不过是顺带。
承安侯还是不太相信,再三追问后,才缓过神来,表情从怀疑,到有点满意,转而又高兴地道,“这也应该,你都考第三次了,再不考个县案首回来,咱们江家的颜面都没地方放了。”
说着,承安侯才正色打量江云康,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不错,“不愧是我的儿子,你得再接再厉,县试不过是开始,后面的府试和院试过了才是本事。可别像前两次一样,又倒在府试上。”
过不了府试,江云康便不能再读书,这是他们之前说好的。
江云康心想,承安侯自己的学问都一般,真会给自己脸贴金。
不过面上并不显露,只说今晚他请徐世子去春一楼吃酒,也想请他们一块去。
承安侯倒是想去和徐放结交,但他还没那么不识趣,摆手道,“你们年轻人去就好,我一把老骨头,不去和你们折腾。”
说完,特意看向大儿子,“云帆,你跟着一起去吧,三郎能有如此成绩,你功不可没。”
让江云帆一块去,主要是想让他能和徐放结交。之前承安侯劝了几次,但都没用,今晚倒是个好机会。
江云帆却装着不懂父亲的意思,笑着和江云康道,“你们朋友之间的趣事,我就不去打扰。徐世子那个人性格乖张,不是谁都能入他眼,万一我惹了他不高兴,反而不好。”
江云康猜到会是这个答复,便没再多言,见承安侯又板着脸,他怕承安侯反悔,不再留下打扰。
等江云康一走,承安侯颇为惋惜道,“云帆你怎么老和徐放保持距离,你难道不知道他母亲是谁吗?”
江云帆自然知道,是最受皇上宠爱的长公主。
“你知道还这般不识趣?”承安侯要被气死了,“但凡长公主帮你美言一句,你都能往爬许多。”
“可是父亲有没有想过,若是徐放不喜欢我,让长公主去皇上跟前贬低我呢?您就能保证,徐放一定会和我亲近吗?”江云帆看得很清楚,徐放这个人非常不好相处,而且不怕得罪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的人黏上去只会倒霉。
这点,承安侯还真没想过。
他理所应当地以为,他最优秀的大儿子,肯定能得所有人的喜欢。
江云帆看父亲不说话,长叹道,“我知道父亲是为我好,但人各有命,徐家这条大船不是我能登的。”
“如今三弟和徐放好,也算是我们承安侯府和徐国公府有联系,有三弟在,也一样。”
“哪里能一样?”承安侯撇撇嘴,摆手道,“罢了,如今你们大了,都有自个的主意,你自个去想吧。”
江云帆说好,只当没听出父亲在说反话。
而江云康出了正院后,片刻不停地回了三房。
刚进院子,林氏就红着眼睛过来迎他。
“你还是这般爱哭,不过是个县案首,又不是院案首,不至于掉那么多眼泪。”
“我就是高兴想哭。”林氏虽然自己没考科举,但夫君考了三次,她多少也有些了解,能考到县案首,那是百里挑一,非常不容易的事,“不愧我求神拜佛,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们看到希望。”
江云康笑道,“这还早着呢,县试后,还有府试和院试,过了这两场考试,才能算秀才。”
两人一块进屋后,江云康忙让林氏坐下,“你胳膊还没好,别再再乱动了,要是磕了碰了,多疼啊。”
“哪里会那么娇气。”林氏嗔了一句,坐下后倒也不再动,看着彩萍来倒茶送点心,“今早大嫂过来的时候,连着说了好些抱歉的话,听得我更不舒服,倒是宁愿她别来。”
“大嫂都说了什么?”江云康问。
“也没说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说四爷成亲的日子快到了,还有四妹妹也该出门子,可她有了身孕,不能帮母亲分担。”管家这个事,林氏出嫁前也曾跟着学过,只是性子太好,不够有气魄,有时候拿捏不住人。但她是个算账的好手,只不过嫁到承安侯府后,没有用武之地。眼下她也有孕,婆母更不会来找她。
“还有二嫂在呢。”江云康道。
“二嫂吗?”不是林氏看不起向氏,就向氏的暴脾气,怕是没几天就要出事,“且看着吧,二嫂这人不适合做细致的活,到时候怕是都要堆到母亲身上。不过……这也好。”孟氏有事做,才没功夫找他们麻烦。
夫妇俩相视一笑,默契已有,一切尽在不言中。
和林氏待了一会,江云康再换衣裳出门。
今日心情不错,确实可以和徐放一醉方休。
和书砚走到大门口时,门房早就帮忙准备好马车,这在以前是不会有的待遇,之前都要书砚去牵马车。
书砚搬下脚凳,江云康刚踩上去,就听到身后传来激动的一声“江兄弟”,语气是久别重逢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