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皆是扁扁的轻飘飘的,看着仿佛里头什么都没有似的,可瞧着太医和李德全脸上的笑意就该知道了,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呢。
过了好一会儿雪雁方才回到屋里,轻声说道∶"出了咱们的门李公公又去了趟正殿。"
林言君只点点头,看向灵芝,"屋子里头你每日里时刻多注意着些,别不小心落下了什么东西。"
灵芝当即就明白了这意思,连连点头应是。
"可真够累得慌的。"
可不是吗,在那位的眼皮子底下活着真就能累死个人。
林言君也不由得叹息,却仍是瞪了她一眼,"不可胡言。"
"知道了知道了。"林黛玉轻哼一声,忽而想起了方才雪雁的话,便抬头问道∶"方才你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冷不丁这一问倒是将雪雁给问懵了似的,愣了一下方才一拍脑门儿,说道∶"听前头皇贵妃娘娘宫里的奴才议论呢,说是贾贵人走运了。"
走运?走的哪门子的运?
姑侄俩人面面相觑—时间都有些疑惑不解,再一瞧雪雁那微微尴尬发红的脸,瞬间恍然。
贾元春是宫里的嫔妃,要说"走运"那还能是什么呢?指定是同恩宠雨露相关呗。
这丫头不敢对着两个没出嫁的姑娘说得太明白,便只得这样隐晦暗示一番罢了,可饶是如此也仍被旁边的嬷废给恶狠狠瞪了一眼。
只这会儿雪雁却还未能发现罢了,一门心思都在贾元春身上呢,"那贾贵人见天儿地往姑娘们跟前凑,图的什么再明显不过,如今可算是叫她如愿以偿重新进入了皇上的视线,这甜头尝到嘴里还能再忘得掉啊?日后可不得更加跑得勤快了。"
林黛玉就轻啐了她一口,"你这丫头管着那么多作甚?爱谁谁罢了,与咱们姑侄两个有何关系?是否当真沾了咱们的光才如此尚且不好说,便是真沾了光去又能何呢?这种事儿就大可不必拿来说了,再有下一回仔细我拧你的嘴。"
雪雁顿时就蔫儿吧了,缩了缩脑袋连声认错讨饶,不经意又瞥见旁边嬷嬷那阴沉沉的眼神,一时更是苦了脸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别看林黛玉嘴上是这样说,可实际上心里头却也未必真就一点儿没有不痛快的意思,倒也不是见不得贾元春、贾家好还是怎么的,而是…如此一来倒仿佛是姑姑被贾元春当梯子踩着往上爬似的,叫她实在是膈应得很。
这般想着,她那小眼神儿就不由得连连瞟她姑姑了,欲言又止的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显然是担心她姑姑心里头也膈应坏了呢。
可她绝不会想到的是,她家姑姑这会儿非但没有感到膈应,反而有几分高兴呢。
贾家的覆灭是从何时开始的?大抵便是从贾元春得宠那会儿。
初瞧仿佛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片繁荣之相,可实则这才偏偏是危险到来的信号啊。
康熙这个帝王可不是那色令智昏之辈,更绝不会因着她的缘故而提拔什么贾元春什么贾家,如今冷不丁开始将贾元春放进了眼里,那必然是另有图谋。
贾家的末日不远了。
正当林黛玉几番犹豫正欲开口劝慰之时,却谁知她家姑姑竟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一句话,惊得她几乎一蹦三尺高。
"若我猜得没错,你父亲大抵也快完成任务了,届时只怕十有八.九能够被调回京城。"
"当真?"
"嘘,噤声。"林言君忙伸手拉了她一把,边用警告的眼神狠命瞪她。
林黛玉这才重新坐了下来,死死咬着唇不敢再吭声,那满脸的欢喜雀跃期待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屋里一众丫头嬷嬷未能听到那句耳语究竟说了些什么,眼下瞧着小姑娘如此失态不免愈发好奇起来。
究竟是有什么好事不成?0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