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璨吓了一跳,手机险些没给直接丢出去,“言一少爷?”
穿着西装的少年人只有十四五岁,个子长挺高的,脸颊还带着点奶膘,“我叫言望,你认识我?”
他打量江璨的眼神没有什么恶意,带着几分好奇和疑惑。
江璨摇头:“不认识,只是知道。”
言望压低声音:“我看到你刚刚做坏事了。”
那表情跟捉着别人小尾巴似的,带着点小得意。
其实江璨刚刚就瞧见言望了,在凑裴洪生的热闹,东窜窜西窜窜的,瞧着挺活泼,结果一站这又端起来了。
还挺好玩的,像个装作大人的小孩子,也不知道方才那帮子人怎么看个侧影就全吓跑了。
江璨笑了一下,“我这不是做坏事,这是助人为乐。”
言望也没再接茬,只继续贴近,还是逮着江璨看,“我见过你吗?我觉得你长得有点眼熟。”
江璨往后躲,“应该没有。”
言望:“真的有点眼熟,你住哪儿?”
…小孩再好玩,一直盯着人看也挺瘆得慌的。
江璨没有和言望多聊。
裴与墨很快就从人群中走出来了。
他走下台阶,灯光从身后镶上一道漂亮的金边。
江璨和言望招呼着起身,伸着懒腰走过去,“与墨…”
嘴唇微微张开,被唤的人却没有停下。
脚步甚至没有片刻迟疑。
江璨茫然地看着裴与墨与他擦肩而过,“?”
裴与墨什么意思?
那表情冷漠的,就像真的没有看到他一样。
江璨跟着走下台阶,不可置信地看着裴与墨。
他一步步朝着花园深处走去,手杖落在地上的哒哒声清脆而决绝,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口。
江璨心里拔凉拔凉。
裴与墨今晚霸道帅气地将他拦在身后。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江璨被裴与墨那老母鸡护崽般霸道帅气的身姿冲晕了头脑,他竟然忽略了,裴与墨并没有接受他的和好请求!
——他没有穿那条裙子!
春风含着水汽,吹拂在身上是那样的冰冷,远离宴会的花园,寥寥的灯火是那样的黯淡。
江璨意识到,裴与墨或许是真的不打算和他玩了。
瞬间心如刀割。
难言的失望和不知名的情绪密密麻麻地缠上来,像爬行得势不可挡的藤蔓,牢牢地箍住江璨的脖子。
吸吸鼻子,江璨莫名觉得眼眶酸胀,那个穿着黑西装的背影也一点点模糊。
他没有再追上去。
他知道,他就将眼睁睁地看着,裴与墨一点一点离开他的世界,一点一点离开…
等等,裴与墨是想走到哪里去?
那边是海。
京都只有这一小块地方临海,江璨记得很清楚,他高中时绘画课还来这附近写生过。
而宴会之所以举办在室外,也有那片海的原因,如今是季节早,看不分明,花开得也不算茂密,再晚几个月过来,能看到整片海边的花海。
江璨睁大了眼,裴与墨确实是直直地朝着海边走去。
月光将他清瘦的身影涂抹得很淡,但依旧冷漠而坚定,决绝而孤寂。
江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