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话啊,怎么又想喷火了。
江璨艰难地转移注意力,想东想西,还真的给想出个,“与墨,我明天问道具师弄点木头,做个橇车让小虫拉你怎么样?”
裴与墨神色如常,继续把话说完,“等你老了,我晚上睡不着还能跟你一起睡吗?”
要不是旁边河堤里水太脏,江璨再都想一脑壳扎进去降降温。
他眼珠子都在颤抖,“与墨,与墨,你晚上想听什么睡前故事吗?是葫芦娃暴打金刚熊,还是飞天麻雀侠和会爆浆的四眼大蝴蝶?”
话题转移得生硬又拙劣。
裴与墨眸色深了深,怕江璨又吱哇乱叫地蹲在地上当蘑菇,没再紧逼,“还有别的选项吗?”
江璨松了口气,掰着手指,“还有小土豆和胡萝卜,金银树和丑小鸭,美小姐和癞|**…”
一串又一串闻所未闻奇奇怪怪的名字蹦出来,裴与墨不得不打断他,“就最后那个…**是什么故事?”
江璨懂了,原来裴与墨喜欢这个调调。
他清清嗓子,“大致是说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美小姐,有一天,她出门在外,不慎爱上了个摆摊卖字的俊书生。
小姐家很有钱,书生家却很穷,小姐的家人不许她和书生在一起,但她坚持追求爱情,就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私奔了。”
“可婚后的生活并不像美小姐想象得那样美好,书生虽然俊,却是个实打实的狗屎王八蛋,家暴还花心,每天半夜偷偷出去和别的姑娘约会,独留美小姐独守空房。
再然后俊书生变成了个癞|**,美小姐被家里人接回去继续当千金小姐之前,把它给锤扁了。”
说到最后,还做出个锤打的动作,“脑壳子都锤出来那种。”
裴与墨:“…”
还要往江璨手背上贴的手,默默抽开。
江璨还很有兴趣地追问,“与墨,你知道俊书生为什么变成癞|**吗?”
裴与墨:“因为他是个负心汉?”
江璨摇头,“不,因为他晚上不好好睡觉。”
裴与墨:“……”
怪不得是睡前故事了。
裴与墨幽幽叹了口气,问:“这是江老爷子给你说的?”
江璨惊讶:“对,你怎么知道?”
裴与墨:“…我还知道你小时候晚上不好好睡觉。”
江璨怪不好意思的,露出个有点怀念的笑。
其实打他生下来到现在,不好好睡觉的夜晚统共就那两个半月。
要不是半夜偷偷翻墙陪隔壁家小姑娘的事让江老爷子知道了,这个时间还能再往后拖长点。
主要是季节过去了。
盛夏初秋,翻墙胡闹也没什么影响,渐渐的凉意重了,还一宿一宿地下雨,虽说他们藏身的地方上方有檐,四面却是空的。
再厚重的毯子沾染了湿意也不再保暖,幼崽时江璨的身体素质还不像如今这样无敌,一来二去难免有点感冒,上课也就难免犯困。
连着因为孙子在学校睡觉,被老师叫了三天学校的江老爷子本就有所怀疑,守墙待璨的,就给他逮着了。
好在江璨机智,瞧见有人就装梦游。
想到自家爷爷当时看到自己,不知道是要叫醒好还是不要叫醒好的表情,江璨就想笑。
把小虫叼来的矿泉水瓶随手丢进麻袋,再用吓唬小孩那股慎重其事的腔调,旧话重说道:“与墨,你晚上再要好好睡觉,不然变成癞|**都是轻的,也许还会娶不到老婆,没有哪个老婆会第一眼喜欢上个因为熬夜秃头的男人。”
瞥了眼小虫甩着的光秃秃尾巴,裴与墨怀疑自己被内涵了。
费尽心思营造出的暧昧气氛又变得寻常,两个人随口聊着些有的没的,很快就绕了一圈,要回酒店了。
夜风变得温柔,抚慰了裴与墨急于拥有江璨的烦躁和不安。
稍时,一粒石子落在脚下,不远处言望又探出个头,比手画脚就是一通。
裴与墨喉结动了动,“江璨,我也给你说个故事,要不要听?”
江璨不明所以地应:“听啊。”
裴与墨:“从前有一条毒蛇,他生活在城市里…”
江璨:“不要蛇,不喜欢蛇。”
裴与墨:“喜欢什么?”
江璨:“喜欢猫。”
裴与墨纵容地改口,“有一只猫,它流浪在城市里,又饿又困。”
他唇边抿着点浅浅的笑意,语调却是冷淡的,像心怀贪欲的猎人讲述自己布置好的陷阱,“它很瘦弱,很疲惫,吃了很多石头和塑料袋,但顽强地坚持着,它以为自己要一直饥寒交迫地死去,直到有一天,它遇到一个人。”
“那个人很温柔,投喂给它很多食物,还包扎好它的伤口,猫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它想要跟他回家。”
江璨:“那个人带他回家了吗?”
裴与墨:“带了。”
裴与墨懒懒散散地,声音低沉如大提琴般洒落在温煦的晚风里,引人入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