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内的氧气变得愈发稀薄,思绪混沌间,桥上愚逐渐清醒。
意识恢复清醒,呼吸变得愈发困难的他,下意识伸手推了推城决。
被爱人推攘过后,逐渐愈发沉迷的城决这才终于清醒过来。
城决直起身,这才想起今天的要事。
他低叹一声,略感头痛道:“我差点忘了。”
说罢,他从床边站起身,转身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白色礼服。
“今天可是我们的婚礼,可不能迟到。”
桥上愚怔愣,浑浑噩噩的睡了两天的他,这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件事来。
他扭头看了眼城决手上和他身上所穿的同款的白色礼服,表情沉默,脸上看不到丝毫欢欣的意味。
桥上愚的缄默和不情愿在城决的意料之中。
城决并不意外,所以在说完刚才的那句话后,他不再多说半句废话,动作强硬却又轻柔的一件件替桥上愚套上了礼服。
同款的白色礼服套在了桥上愚的身上,城决拉着他站在房间内宽大的落地镜前,自身后的方向,慢条斯理的替他整理脖颈上的红色蝴蝶领结。
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疾不徐的在beta的脖颈间动作着,先是系上领结,接着柔情似水的替他别上了白色的玫瑰胸花。
做完这一切,城决垂下脑袋,温情款款的在伴侣的头顶上轻吻。
“真好看。”
桥上愚脖颈上带有追踪器的项圈已经被取下。
毕竟今天可是大婚之日,戴着这么一个显眼的东西,不管怎么说,都显得有些不太好看。
当然,这只是其次。
究其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待会在他带着桥上愚出现在一众媒体的摄像机面前后,桥上愚的这张脸会被媒体和大众所记下,到时候,桥上愚穿着这身昂贵的礼服,哪里也跑不了。
媒体的摄像机会无时不刻的紧盯着他,追踪着他的行动和踪迹。
所以今天压根就不需要所谓的追踪器。
镜子前,城决柔情似水,眼神含情脉脉。
桥上愚则表情愈发沉默。
桥上愚的表情愈发沉默,城决的眼神便愈发的偏执和沉郁。
时至此刻,桥上愚已然无言。
之前他所能想到的方法,劝诫城决的话,他能做的已经都做过了,依旧无法改变城决的心意。
所以现在不管他做些什么,都只是徒劳罢了。
桥上愚无言默然,城决则心下愈发满足。
直到现在,一直患得患失的alpha,才终于有了半分将beta给真切的抓在手里的踏实感。
这个踏实感让他安心,感到满足。
桥上愚对这桩婚姻越不情愿,他便越是执着,婚礼越将近,城决也便愈发满足。
亲手又替beta理了理头发之后,城决放下手,轻声道:“我先走了,待会会有化妆师来替你上妆。”
桥上愚不语。
“等我来接你。”城决执起他的手指,低头亲了亲。
亲吻罢,城决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
城决离开后没多久,化妆师带着助理到了。
化妆师在事先得到通知的下人的准允下来到别墅,上至三楼,敲响了桥上愚所在的房门。
“夫人您好,我是城总聘请的化妆师,请问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房间内,桥上愚沉默许久,在化妆师将刚才的话重复完第二遍后,这才哑声说了句进来。
得到允许,化妆师带着助理小心翼翼的走进房间。
化妆师和助理都是omega,在进入到房间内后,立刻便被房间内满满的alpha信息素给吓到了。
特别尤为是桥上愚的身上,alpha的信息素最为浓郁,占有欲和掠夺欲显而易见。
化妆师和助理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天新闻里,鼎鼎大名的城家少主的未来的beta伴侣。
也就是比上次还要更盛大的世纪豪华婚宴里的另一主角。
所有人都以为,婚礼的另一主角,就算不过只是一个beta,但也绝对是一个稀世美人,并且出身于豪门。
但谁料,却并非如此。
不是什么稀世美人,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男性罢了。
化妆师和助理震惊傻眼,但桥上愚身上的alpha信息素却作不得假。
那浓重,带着满满压迫感和存在感的檀香信息素,显然是顶级alpha的信息素。
这个别墅里出现的顶级alpha信息素,主人显然只能是城决。
化妆师和助理望着桥上愚,心下惊骇和震惊。
带着满满的小心翼翼,化妆师不敢怠慢,忐忑的询问,“您是桥先生吗?”
桥上愚默了默,淡淡的应了声嗯。
得到回答,化妆师和助理拎着化妆箱上前,开始准备为桥上愚上妆。
“今天由我来给您上妆,您喜欢怎样的妆容?”化妆师柔声询问。
“……随意。”声音干涩冷淡。
“好、好的,那我自由发挥可以吗?”化妆师小心的试探着又问。
“嗯。”
见桥上愚寡言少语,显然并不是喜欢聊天搭话的性子,化妆师非常识相的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她认真仔细的为桥上愚上着妆,然而就算妆容再如何的精致,桥上愚的眼神也始终忧郁寡淡,看不出丝毫的生气。
化妆师看着桥上愚那丝毫看不出丝毫喜意的面孔,心下愈发奇怪纳闷。
像桥先生这样的beta,能和城先生有着如此家境和身份的顶级alpha结婚,别说是高兴,一般来说肯定能笑的一个月都合不上嘴。
但眼下,这位桥先生不仅展露不出半分笑容,更是情绪低迷,看着忧郁至极。
化妆师心下只觉得匪夷所思,实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同一时间。
另一边。
注视着自家长子那如沐春风的脸,郝夫人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城决,桥上愚那孩子……真的是自愿和你结婚的吗?”
闻声,城决眉尾半挑,“那重要吗?除了我,他还能和谁在一起?”
郝夫人噎住。
过了好一会,她忍不住苦口婆心的说道:“这样是不对的……”
城决冷着脸,直接将她打断。
“时至今日,母亲,您以为,我还会听您的半句话吗?”城决声音冰凉,“当初若没有您插手,我早就和他已经结了婚。”
郝夫人顿时没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