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一改口,随便问道,“柳虹澜把裴若敏害成这样,两人若是碰上了会怎么样?”
长孙茂道,“他做事小心,不会随便让人碰上。”
柳虹澜压根就算不得个正派人物,听长孙茂这熟络地语气,真是……
她皱着眉头,又问他,“劫复阁到底算是个什么组织?”
这问题从前她问过他。
那会子他特来劲,说,“我在劫复阁里有朋友。”到底哪门子的朋友又不说,也不知得意个什么,话匣子一打开,从劫复阁起源说起,说了一整宿。
到后头她也没记住,只粗略记得个开头:劫复阁从前不过是个供人喝茶闲聊的小作坊,周边小报的探子混迹其中,听到有用的消息,都记下来。后头来了个有生意头脑的江湖人,将这作坊整个盘了下来,越做越大,没出二十年,便做成了这江湖第一字号的劫复阁。
看他得意得样子,不屑道,“劫复阁这地方,从头到脚都充斥着铜臭味儿。”
听她这么讲,他还不高兴。
这会子,她脑袋贴在床沿,听到他在床下头一句,“一个只认钱的地方。”
她接了句,“虽说是帮朋友,你可别跟着学坏了。”
他没应。
她估摸着这人是睡过去了,自己也打起盹来。
到她熟睡许久,屋中沉浸在长久的沉默之中,他才在黑暗里轻轻嗯了一声。
重甄在洞庭那边的密探一早已递来消息,裴沁离开洞庭后,快马直奔夷陵县,在夷陵渡乘船去夔州,若路上没有耽搁,午后便能与她在夔州相会。
因绕行蜀道,多有不便。故天仍抹黑时,草草在客栈装了些兔肉干充作一日干粮。
这一日倒还算顺利,只是即将入冬的季节,此处又多山路,车马难行,舟船难入。
叶玉棠始终在车中闭目养神,偶尔揭开帘子往外看,满目风景,除了山还是山。
出了山南东道,沿路行脚商格外多了一些。山道既险又陡,少不得停车让路,耽搁了些时日。偶尔车夫歇马,同驻足的行脚商人说笑探路,口音极重,到此已十分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