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真很有经验:“你们不是只有这一辈子,也许是很多代祖宗前的事情……”
安母犹豫:“安家除了人丁单薄,也没出过什么祸事……”
安家的思想特别开明,没有族谱,不信鬼神,不信香火,最近几代有牺牲,有不婚、有丁克、有疼老婆、有取向问题、有不育等各种原因,都没有子女缘,他家就安和一根独苗,也因为取向问题,不打算传承了。
香火断就断了吧。
新时代,新风气,安家也不太在乎。
安和和刘明颉都约好了,有缘分就收养个孩子,没缘分就把财产捐出去,建立救助儿童的基金。
世上有鬼神也不该找好人吧?
安母纠结极了:“大师,我家二大爷丁克,大姑奶奶不婚……我爷爷九十二岁去世,我爹六十多岁,最近检查出三高,我老公也有脂肪肝,不会是妖魔害的吧?”
陆云真迟疑:“应该不是。”
“不是就好,”安母定了定慌乱的情绪,想了想病床上的儿子,又悲从心来,“她要报仇找我就是,为何要害我儿子?还连累了无辜的明颉,亲家,是我们安家对不起你啊……”
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莫说了,这都是命,”刘大根摆摆手,闷声道,“安和从未嫌过明颉穷,明颉怎能在他落难时,弃之不顾?我们老刘家没这样的窝囊废,再说了……我们还有大师,别绝望。”
大家都期待地看着大师。
仇尊习惯了,回了个尽力而为。
陆云真知道这事和画皮妖、怨魂都不同,牵扯到两条,甚至更多的人命……他感觉压力很大,肩膀沉甸甸的,特别紧张,而且没打过妖怪,有点害怕。
他偷偷把莫长空抓到旁边,求安慰:“蜜蜂妖是吃人的身体,还是吃人的灵魂?”
“都吃,”莫长空特别认真地回答,“要看她馋不馋。”
陆云真问:“她馋吗?”
莫长空被师尊问得莫名其妙,他又不是蜜蜂妖,怎知道人家馋不馋?倒是知道阿绥馋了,想蹭妖丹吃。他想了许久,终于明白师尊的意思:“她若是吃了人,处理起来会容易些。”
陆云真焦急:“为什么?”
莫长空老实道:“这种妖魔的身份特殊,受天地庇佑,若是身上没有血孽,是不能随便攻击的。”
陆云真琢磨了一下,发现这事不好办。若是刘明颉与安和遇害,他们能把妖魔杀了,救不回人。若是刘明颉与安和没有遇害,他们不能攻击妖魔,也救不回人。他稳住慌乱,尝试乐观:“说不定它以前杀过人,或者受害者不止两个。”
莫长空微微颔首:“但愿如此。”
“好像也不对,”陆云真想了想,又觉得希望别人牺牲……挺不对劲的,他抱着侥幸的心情问:“若是它没有血孽,你就没办法了吗?”
师尊有求,弟子必行。
莫长空冷冷地扫了圈车上的人类,刘大根是雇主,安母是女人,都不方便……最后他把视线集中在仇尊身上,仔细打量许久。
仇尊就像被冷血怪物盯着般,浑身发寒,浑身刺都要竖起来了,他回头骂道:“你瞅什么?看我比你帅吗?!再看我抽你!”
莫长空“温和”地笑了笑,缓缓收回视线:“不用担心。”
……
房车开了四个多小时,陆云真越来越紧张,坐立难安。仇尊看着他的样子,嗤道:“没出息。”
陆云真见他镇定,好奇问:“你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事?”
这话打开了仇尊的话匣子。
他从八岁遇到僵尸,十六岁斩的蛇妖,再到陪师叔师伯们杀的骨女、猴怪和蜘蛛精……说得绘声绘色,过程惊险万分。
陆云真疯狂鼓掌喝彩。
一剑门太厉害了!就像传说中的侠客!
他想抱仇大师的金大腿!
莫长空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不明白骨女什么时候成了上台面的东西,他没遇到师尊的时候,曾饿到极点,抓过一只,拆开啃了半天,全是骨架子,妖丹都没有,泥土味,难吃得要命。
仇尊的描述让他想起了恶心的味道。
莫长空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仇尊见他们神色不好,越发觉得不中用,便按着宝剑,拍着胸脯,正气凛然道:“放心,一剑门绝不贪生怕死,我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弱小,让你们平安归来。”
平头哥虽然爱怼人,但是绝不怕事,很靠谱。
陆云真的紧张情绪被缓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