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扶苏实验气象武器正开心时,一道银色的长条形飞行器在云层中穿梭,似乎有力场的保护,一点也不惧漫天狂舞的闪电,如同一柄银色的长剑从浓黑如墨的乌云中以极快的速度从远方飞来,最终悬停在扶苏的上方。
飞行器的舱门打开,赫尔曼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低头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扶苏,一点也不惊讶于扶苏气象武器的威力,以及周围的力场防护和反重力鞋,只是翻了个白眼,喊道:
“乔二傻!磨蹭什么?赶紧上来!”
他一定是疯了。看着抬头看过来的扶苏,赫尔曼神色复杂的想。
他对这个二傻子的感觉既矛盾又复杂。
他是真的嫉妒这个二傻子,有乔大哥这样好的大哥关心,还有自己最爱的大哥竟然也喜欢这个家伙,他不知道在醋海里游了几个来回了。
但二傻子又和他很像,他看着二傻,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不只爱好差不多,性格也相近,身份更是一样,都是大哥的臭弟弟,方方面面看根本就是同类,这也是他们一开始不对盘的原因。
但互相看不上眼的同时,他对乔二傻有一种难得的知己的感觉,这在他漫长的生命中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大概也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跟他对着干这么久还能活的好好的。
可是乔二傻慢慢的走上了和他不太一样的道路,还是在他的关注下一点点的改变,从一个不事生产整天就知道撒泼打滚滚地躺和乔大哥撒娇的废柴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科学家,似乎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事业全心投入不断成长。而不是像他一样整日醉生梦死找刺激,做音乐也是随性而为,就像那个二傻子说的无病shen • yin,充满颓废。
所以,他是有点羡慕二傻子的,羡慕他找到了自己活着的价值,以及真正热爱的事业。
他亲眼看着这个曾经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二傻子变得强大起来,像是一颗经过打磨的钻石,熠熠生辉,令他移不开目光,偶尔竟有一种荒谬的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同时不由开始思考,他自己又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他的生命这样漫长,难道就要一直这样无所谓的消磨下去?
当然,这些他都没有太过深想,仍旧浑浑噩噩度日。
直到大哥准备开始采取行动,这个二傻即将遇到危险,可能陷入不利的局面,从此像自古以来那数不清的被大哥折断羽翼失去自由的猎物或祭品一般,结局凄惨、万劫不复的时候,突然生出了一种强烈的保护这个二傻子的冲动。
那些在被烟酒麻痹的思想中一直朦朦胧胧的复杂的感情突然变得浓烈起来,甚至对扶苏即将面对的不得自由的境况感同身受,窒息而压抑。
于是,他看着监控中的扶苏时,第一次鲜明的感觉到,他想看到扶苏能够继续自由自在的飞翔,那样就像看到自己终将有一日也能像扶苏那样,斩断羁绊自在飞翔一般。
他不想看扶苏被斩断翅膀囚禁起来。
此时此刻,他一脸决绝的站在舱门前看着扶苏,才突然明白:
他想救的也许根本不是扶苏,而是——他自己。
这几乎是他第一次在重大的战略上违背大哥,可即使知道将要受到的惩罚,他也无怨无悔。
然而,下面那个二傻子根本一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给了他一个白眼,一脸不满的嘟囔道:“怎么这么慢。”
正在大义凛然自我感动的赫尔曼:“……”
Shit!论破坏气氛这一项本事,他就没见过比乔二傻更优秀的!
趁他沉默的时候,扶苏已经骂骂咧咧的升到赫尔曼的机舱面前,一脸好奇、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飞行器,“哎呦喂,这是什么家伙?从来没见过。”
说着,就收了力场防护,要伸手去摸。
“啪!”
赫尔曼没好气的拍开扶苏的手,臭着脸道:“瞎摸什么?有防护罩没看见吗?爪子不想要了?”
扶苏横眉冷对,阴恻恻道:“行啊臭妖精,敢凶我?不就一破飞行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赫尔曼看着扶苏,“有病啊?进不进来?不进来我可走了。”
说是这么说,但好像生怕扶苏臭脾气一上来扭头就走一般,满脸嫌弃的一把拉住扶苏拽进舱门里。
远处的一栋破败的高楼楼顶,狙|击|枪的瞄准镜始终瞄准着扶苏。
一名全身黑衣的人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很难察觉。
他趴在地上,眼睛一直对着瞄准镜,一动不动。
周围的闪电狂舞,他却没有丝毫动摇,仿佛一个死物,又像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眼中只有瞄准镜准星尽头的那个人。
万幸,没有一道闪电击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