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你不能奢望所有人都迁就你的快乐,因为她也想快乐。”
她看上去还没有长大,少女身体单薄的像是一片纸,却又那么莽直地说出他的真身,说着她坚守的道理,这是一种罕见的执拗。
夜游沉默了很长时间,直至抬起手,亲昵地揉了揉殷缱绻的发顶。
就像是他曾经见过大师兄对卷卷做所的那样。
“少年人通常会有一种钻进牛角尖的执拗,你以为这名叫勇气,其实……”
“这叫顽固。”
而顽固,是太多修仙人自以为是的正确,这通常会将他们带入必死的深渊中。
“你得学会悬崖勒马。”
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二师兄一样,试图教会她长幼尊卑、礼让谦和、俯首塌肩。
如此,他才会不杀她。
然而殷缱绻的目光依旧冷冽,与看向陈子规的眸光的柔和敬畏完全不同,两个人对视的时候,夜游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她的眉眼,眸光冷艳而萧然,灰色长发令她的肌肤更加白皙,越发不像是真人。
少女尚未完全长大,却已经似是水光山色,勾勒出惊心动魄的一笔。
殷缱绻:“顽固也许会让我生不如死,但,它会令我活着。”
她也仅仅想要活着。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九枚银针的游走,它们就像是冰冷的水,在缓缓的浇灭她的生命力。
比如此刻,她不过是在外面吹了些许的凉风,指尖便开始泛着微微的凉意。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喟叹一声,不愧是越过五星连珠选择遥远副星的人。
夜游亲昵而又认真地说:“卷卷,我想,我已经将你视作对手了。”
……
尽管在门外发生了这样的对话,当两个人返回学堂大殿的时候,亦是名义上的师兄妹,短暂的师父与弟子。
殷缱绻落座回自己偏僻的位置上,夜游和和气气地开口道:“卷卷怎么坐在了最后面,快来,跟雨蝶小师妹坐在一处。”
“都是亲姐妹,彼此还有个照应。”
就在适才,二师兄依旧想要拿殷缱绻出气。
阮雨蝶略微愕然地看向夜游,当她的视线转向殷缱绻的时候,便看到她已然在利索地收拾桌面上仅有的毛笔纸张,快乐地向着她的方向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