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哼着歌,指节分明的手指将她捏成了各种姿势,“小东西,你到这里做什么?”
殷缱绻:“……”
她挣扎……挣扎……挣扎不动!
纸片小胳膊小腿如此羸弱,只能任由红莲将她抬起、放下,捏成了各种羞耻的姿势。
殷缱绻:……
红莲到底看出来是她的神识没?这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她搞不懂变态鬼君的想法,只能放弃挣扎,瘫软在红莲掌心,恍若一个死人:
现在她跑也跑不掉了,此刻的红莲是鬼君红莲,被她看到了白骨祭祀的场景,便是谁也无法活着离开,而若是师妹红莲……殷缱绻更是不能认亲,这就等于告诉他我知道你的马甲了!
“不动了?”
当然不动了!
殷缱绻又打不过他,敌进我退,敌疲我扰,现在战术撤退!
红莲反而不高兴了,他的眉眼间笼上一丝无趣,随手将她折成了小纸船,抬手,便将她放在了水面上。
他的唇距离小船殷缱绻很近很近,莲花清香袭来,气息很森冷,明明美艳的不可方物,气息却带着逼人的侵略性,“我们做个游戏吧。”
……?
反派变态都喜欢做游戏吗?你们的游戏又不是什么正经游戏,谁愿意跟你们一起做?
小纸船殷缱绻在水面上晃了晃:“什么游戏?”
红莲笑的有些涔涔。
一时间,她想到了很多传闻中鬼界的凶残游戏。
水面上,一缕赤莲鬼婴的残留血水飘过,虽然并未濡湿特制的纸人,殷缱绻闻到血腥味,心顿时提了起来。
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小小的纸船闪烁着微不可见的红色光芒,那是她运转所有的精神力,甚至准备燃烧神识海,求得逃跑的一线生机。
红莲的手指轻轻抚在小纸船上,食指曲起,轻轻弹在小纸船上,将小纸船弹出一点一点的涟漪。
“很简单。”
他说:“游戏叫做真心话,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真心问题便可以。”
听上去真的很简单。
殷缱绻这般想着,冷不丁听到红莲问:
“你的夫君是谁?”
殷缱绻:“???”
殷缱绻:“…………”
妈的!当鬼的脑子都有病吗?
她现在严重怀疑鬼君其实是一副骷髅,连脑子都没有那种!
心底疯狂吐槽,殷缱绻还是想苟命的,她从善如流,抑扬顿挫地道:
“哈哈哈哈!我的虽然尚未成婚,但是我已经有了选定的夫君……”
她咬了咬牙,继续道:“那就是鬼君红莲!”
“没想到吧!”
“你们当鬼的都怕鬼君吧!”
“害怕吗!害怕还不放了我!”
红莲趴在菱叶上,漆黑的长发铺散在妖魅的脊背,绝美的面容嗤嗤笑了起来。
氤氲雾气里,菱叶皎皎中,无数的河灯萤萤,将他的面容照出明明灭灭的阴影。
在沉沉浮浮的虚幻里,他的眸子里显出一点浅淡的红。
红莲点了点头,饶有兴味道:“你的夫君是鬼君?”
“小东西,我真是害怕了。”
殷缱绻瞠目结舌,这踏马也可以???
……
小纸人湿漉漉地站在岸边,她手中拎着另外一个昏睡中的小纸人,扭头看向湖面。
浓雾重重遮盖,适才清澈的湖面早就不见了,菱叶赤莲皆数不见,只留下一片片森森的鬼气。
殷缱绻喃喃道:“我不会真的把自己卖了吧?”
手中的小纸人阮雨蝶低低呻/吟,即将苏醒。
殷缱绻小胳膊拎着小纸人,心头沉吟:
前世并未有琉璃球的剧情,自从她重生之后,一切俱都变了。阮雨蝶若是真的落在红莲手中,真的会死倒也说不定。
那么幕后之人,其实并不像是殷缱绻以为的那般在乎阮雨蝶的性命,它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殷缱绻生不如死……
是冲着她来的。
谁会这么想让她死?
小纸人手上捻了一个诀,瞬息打在阮雨蝶身上,阮雨蝶的神识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殷缱绻将阮雨蝶小纸人团了团,团成了一个小纸团。
让她来瞧一瞧,谁在背后搞的鬼。
……
一声痛苦的低吼声。
三个小纸人的神识拉开一张大网,将被灵剑贯穿的灵兽死死网起来。
剑意四射,那灵兽亦是在痛苦嚎叫,直至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声,这才终于灵气散去,网中只留下一抹光亮,那是灵兽的内丹。
王漠飞出去,一把接住内丹:“第五十个内丹了,足够我们交任务的。”
陈怜雪翻了个白眼:“要我说,就不该连殷缱绻的那一份都做了,此事定然是她搞的鬼,阮雨蝶生死未知,我们还帮她做任务?”
纪君雅淡淡道:“按照分组来说,殷缱绻确实是我们这一队的,若是真相不清,少了她的那一份,我们这一队就宣告失败了。”
王漠连连点头:“还是君雅说的对,既然我们任务总算是完成了,也不知道殷缱绻找到雨蝶没,我们去跟她汇合吧!”
陈怜雪哼了一声,“我看她不是个好东西,把雨蝶都气吐血多少次,哪次不是想让她死,真不懂得为何这般蛇蝎心肠的女子还在天水宗。”
陈怜雪看两人并不赞同,便指了指阴云最深处,“算啦,我们去那里瞧瞧。”
“好!”
三个人联手杀怪,神识在纸人身上亦是得到了锻炼,初入秘境时尚且不能自如控制身体,此刻却能随着心意而动,向着陈怜雪指的那处而去。
一道浅淡的红光闪过,一个小纸人牵着另外一个小纸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殷缱绻亲亲热热拉着阮雨蝶,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哈!哈!哈!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啊!”
……
“所以你说,雨蝶根本就没事?这纯粹是个误会?”
王漠的眉头皱的很紧,“这怎么可能?”
殷缱绻说,她去找阮雨蝶,没走多远便看到了一片青草地,上面盛开了很多的鲜花,阮雨蝶便在草地上休憩,阮雨蝶说传送出了错,两个人便重修旧好,摘了不少的鲜花回来。
殷缱绻捧着一簇鲜花给他们看,信誓旦旦,“怎么不可能?世界上的误会那么多,不差这一个,而且你们也看到了,雨蝶也说了根本与我毫无关系!”
三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看向殷缱绻小纸人与阮雨蝶小纸人牵着的手,只觉着这个世界如此玄幻:这姐妹俩什么时候重归于好了?这小手牵的是如胶似漆!
纪君雅伸手抓住阮雨蝶:“等等,雨蝶,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阮雨蝶的小纸人亦是软软糯糯,她轻声开口,语速很慢:“姐姐说的很对呀……我们,采花来着……”
她将手中的花递给纪君雅,“你看,花花。”
纪君雅额头青筋跳了跳:“……”
王漠:“……”
不对劲儿啊!
三道怀疑的视线,顿时落在殷缱绻身上。
而殷缱绻拨弄着一束花,明明是纸人,却显出几分狡黠来。
“怎么了?”
她无辜道。
……
纪君雅将阮雨蝶拉过去,陈怜雪亦是跟过去,王漠警惕地看着殷缱绻半晌,亦是跟过去,几个人嘀嘀咕咕半晌,谁都没说先离开的事情。
过了须臾,纪君雅走过来,轻声道:“我们还不能放心的回去,有几个问题要问一问你。”
陈怜雪唰的抽出来灵剑,恼怒地看着殷缱绻,只差用灵剑将殷缱绻洞穿:“跟她客气什么,你把雨蝶怎么样了!”
殷缱绻纳闷:“什么?”
纪君雅还未说话,陈怜雪便信誓旦旦道:“这根本不是阮雨蝶!”
这下,不仅是殷缱绻看向陈怜雪,便是纪君雅和王漠的眉头,亦是蹙了起来:“我们只是怀疑异常,说不是阮雨蝶有些过了吧……”
殷缱绻只是心术不正而已,并非谋财害命,难道……事情真的像是陈怜雪说的那样,殷缱绻甚至开始控制阮雨蝶了?
殷缱绻似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我没听错吧?”
她的态度很明显:你在逗我笑。
陈怜雪冷笑:“你再说一次,你在哪里见到的雨蝶?”
殷缱绻无辜道:“我刚才说了呀,青草地!你耳朵瞎啦?”
“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赶紧回去,神识离开身体太久再归位,可能会出现很多问题!”
殷缱绻再次提醒,“前两天学堂里可说了,后遗症包括但不限于行动迟缓,性情大变,神志不清,修为变异……”
是的,夜游在秘境试炼前详细讲解了各种可能,最糟糕的情况,便是被秘境的鬼怪夺取控制神识,乃至回体的时候无人发觉,这个人便会变成真正的傀儡,直至被寄生者吸取所有的养料,彻底消散在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