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自于殷缱绻的，而是来自裴舟的。
夜游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终于第一次正式打量裴舟。
“你是谁？”
他抬手，意图将裴舟的手指挥落，裴舟的手极为轻巧地缩了回去。
夜游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深深的红印。
显然，裴舟并没有留手。
夜游的脸色有些难看：饶是他与殷缱绻对峙，并没有对这个少年放在眼里，他修为高强，也不至于说直接被少年戳中了额头。
这些合欢宗的人真是古怪。
他不屑的看向裴舟，“不过是歪门邪道罢了，何足挂齿？”
他眼底的鄙视清晰可见，就像是殷缱绻曾经遇到过的那样，一时间殷缱绻有些担心，然而裴舟亦是含笑，唇角梨涡浅淡：
“你离我师姐太近了啦。”
他的话语里甚至带着些软糯与无辜，“有什么话你们可以拉开距离，开诚布公的谈。”
夜游略微一滞。
他与殷缱绻拉开了距离，靠在松软的椅背上：“我跟她没什么可谈的。”
殷缱绻就是一块石头，又硬又臭，跟她打交道就得提着心，否则反而会被她砸了脚。
他明白的早，还能谨慎一些，西风直接莽过去，现在可好，被师父关起来了吧？
殷缱绻看着裴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怎么这么像是小孩子护着自己的糖果，根本不让别人觊觎。
“好啦，不要吵了，我们看拍卖吧，别为了这种人扰乱了自己的兴致。”
夜游才不是西风那种蠢货，他懒得跟殷缱绻拌嘴。
两个人沉默无声，殷缱绻还在沉思，手里便被塞了一个糖。
“师姐，不生气。”
她略微一怔，笑起来，“嗯，不生气。”
“师姐喜欢什么，我都买给师姐。”
裴舟的声音与铜铃敲响的声音混合在一处，湮没下去。
殷缱绻没听到，她塞了糖进嘴里，甜一丝丝蔓延开来，“真甜。”
拍卖会中，夜游叫了几次价，他一直默默观察着殷缱绻，然而殷缱绻一脸的咸鱼，一次牌子都没有抬过。
她在中间还拦了几次莫名其妙花钱欲望高涨的小师弟，她确实没什么喜欢的，现在她无欲无求，一心只有拔剑，变强变强……
变得更强是她唯一的追求，那些什么高强的法器呀，漂亮的裙子啊，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殷缱绻狐疑起来，这小子怎么想起来给她买东西了？之前可都是她一手包办的裴粥粥的一切。
一场拍卖会结束，人群纷纷站起来，夜游看着殷缱绻离开的背影，微微沉思：殷缱绻一次价都没叫，是什么都买不起，还是都已经看不上了呢？
……
掌柜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压抑住自己紧张的呼吸，一件一件地清点柜台上的一堆法宝。
“这是翎牙锥，可有数十年没有问世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沉吟道：“敢问姑娘从何处所得？”
殷缱绻淡淡的说，“我想，你们是有规矩的吧。”
“是是是……”掌柜的擦了擦自己的冷汗。
他们是有规矩，可是问题是这位女修已经拿出来至少五十件法器了。他有预感，这是一个数十年难遇的大客户。
殷缱绻这才放心，寻常修仙人看到这些的法宝早就暴露出来贪婪，掌柜却只是有些好奇，也能按照规矩行事，她这才放下心来。
“不仅如此，我还有数百件法器。”
掌柜猛的肃然：“我们入内详谈。”
师弟裴舟双手抱臂靠在门边，少年腰肢清瘦，粉衫俊俏，他安安静静地守着师姐。
掌柜苦笑说：“本店确实没有那么多灵石来买下这么多法宝，除非再等待月余，等老夫调集一下中州大陆各个分店的灵石。”
殷缱绻拿出来的法宝实在是太多了，他便是将临近几个州的灵石库存加起来也买不下这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