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再追问,裴舟却转移了话题:
“师姐,这些时日我观你身体,发现比在合欢宗之时更加冰冷彻骨。我这些年潜心研究药草,加了特殊的药草进去,本该药到病除,可是你的体寒却一日寒过一日,可见并非寻常体虚之症。”
他蹲下/身来,与殷缱绻平视,“师姐,你可是瞒着我些什么?”
殷缱绻的眼神飘啊飘,飘啊飘,有些心虚。
她为了能继续修炼,可谓是透支了自己的生命,身体里有银针游走,日日痛苦,可是这痛苦,分明是无法与人言说的。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她定下眼神:“你问这么多干嘛?我们又不是亲姐弟,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言下之意,是她的事情他少管。
她还是在生气。
裴舟却没有像是往常那般温顺,他平视着殷缱绻的目光灼灼,甚至有些压迫感。
那一瞬间,恍若不再是小小的少年,而是已经长成的大人。
“师姐,你必须告诉我。”
殷缱绻给气笑了,她微微倾身,一把拎住他的耳朵:
“……裴粥粥!你确定你这么跟我说话?”
少年被拎起来耳朵,适才的压迫气息瞬间没了。
很没形象的在她钳制下,像个被拎住脖颈的小猫:“师、师姐……我错了,你放手,你放手……”
“别用那一套压迫我,”殷缱绻手没松开,她凝视着裴舟:“既然只是你师姐,你的六魄不全,我也没说什么。”
少年的眼睛微睁,满眼的不可置信:“你知道?”
殷缱绻看着他睁的圆溜溜的眼睛,缓缓的松手,放开了拎他耳朵的手。
她看着裴舟像个委屈的小猫一样揉耳朵,心底叹了一口气。
她捡裴小舟的时候,便知道他与魔宗有关。
魔宗凶残阴鸷,shā • rén如麻,裴小舟那时生命垂危,他的眼睛漆黑一片,那是绝对正宗的魔宗血脉才有的痕迹。
她当时离开山洞,确实是打算抛下他离开的。
只是……
她还是回来了。
在治疗濒临死亡的他时候,殷缱绻用她并不强壮的神识为他梳理神识海,自然发现了他的神魂有缺,六魄不全。
可是这样堂而皇之进入修士神识海的机会,也仅仅只有一次。
裴舟一直不知道殷缱绻知道,现在殷缱绻想让他知道。
因为她也有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愿意告诉我吗?”殷缱绻认真地说。
裴舟的脸色渐渐难看下去。
殷缱绻并不意外。
“师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想,等你能交换我们的秘密时候,我们再来讲,好不好?”
她想要知道师弟的秘密,看来还需要很长的路走。
……
离开天水宗的那天,是个很寻常的日子,平淡到殷缱绻以为未来的路就像是今天一样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