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柏没有那么可怕,至少年少时知道这个人的时候秦涓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今日这么近的接触后,秦涓茫然了。
不知是谁给了松蛮一个兔头帽,秦涓刚一伸手就摸到了松蛮小脑袋上的两只兔耳朵。
“……”秦涓本来仓惶不安的心,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抿唇一笑:“谁给你的兔耳朵帽子。”到底还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他小时候可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了,爹娘在的时候还能买给他,后来再也没见过了。
松蛮捧着脸:“极布扎买的,好看不,他抱我去街上,我见那些孩子都有,极布扎就给我也买了一个……”他说的急,听着口齿不清。
秦涓低头笑了,再度揉揉他的小脑袋。
松蛮楞楞的想,秦涓哥哥这样子应该是喜欢他的吧,他都看傻了,秦涓哥哥笑起来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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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他们离开沙州,只是这一路上,曰曰的脸色没再好过,因为宁柏跟他们一起,还把秦涓叫去了。
秦涓骑马跟在宁柏身侧,不晓得的还以为秦涓成了宁柏的人。
宁柏此人文武双全,但男女不忌,这是许多人都晓得的,除了秦涓和阿奕噶……
对于宁柏,曰曰自然再清楚不过。
于是曰曰总是借故让松蛮去找秦涓,松蛮也配合的很,旁人只当松蛮粘着秦涓,却不知是曰曰想要限制宁柏的举动。
但这一次曰曰似乎都要怀疑自己误会宁柏了,宁柏始终没有对秦涓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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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宁柏多次与秦涓说话,秦涓都应付过去了。
落雪了,他们走过大漠戈壁穿过河西走廊,来到了这八百里秦川,属于中原的气息迎面而来,夹杂着多少年绵长而刻骨的思念……
这一刻,快满十二岁的秦涓生生逼出了眼泪来。
离他最近的宁柏不禁看了过来。
俊美的少年双目通红,如同一头受伤的小狼崽,小狼浑身都在颤抖呢……
也就在此时,宁柏突然问他,怎么和狐狐认识的,他的声音很从容,让秦涓听不出情绪,但秦涓在震惊之后选择装作不知道。
秦涓不敢直接问狐狐是谁的话,因为这样的蠢话只会让宁柏反感。
迎着寒风,他说,忘了。
军营里有那么多人,他一个骑兵,要记住许多大人的名字,还要记住千夫长、百夫长、五十夫长的名字……他这么说,宁柏应该可以相信。
好在宁柏没有追问他……他紧绷的心弦慢慢放缓,却又在宁柏抓住他的手腕的时候猛的站起来。
宁柏说在牢房之中,那一面墙壁上,受到过重刑的伯牙兀·狐狐曾写下,他欠一个孩子一双腿,所以他必须活下去。
宁柏冷厉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说,他找人查过,你就是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