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本来因为好久没喝水,现在正在狂喝水的秦涓,听到这几句后差点没被呛死。
伯牙兀的公子?不就是狐狐吗!
狐狐现在在尾随他们?有没有搞错!
狐狐在哪,狐狐在哪?
少年狼几乎是摇着尾巴站起来寻找狐狐的踪迹。
还好那些人顾着议事没有注意到秦涓这边。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那只傻狐狸啦!
“伯牙兀的公子尾随我们作甚?”忽必烈轻笑。
他的属下也疑惑:“难道只是想去泽南拜访轩哥旧部,不小心和我们一起了?毕竟对他们来说我们的行踪更隐蔽。”
“这个确有可能。”忽必烈抿唇一笑,轩哥与伯牙兀氏的一些事他也早已听过,况且伯牙兀·狐狐重情重义之人,流放期满后去泽南看望轩哥旧部也是情理之中。
“那……大人我们要派人跟着公子狐狐吗?”
“不必了。”
*
是夜,因为遇上了大雪,他们不得不停下扎营过夜。
秦涓觉得这里好冷,比罗卜城的冬天冷了太多,他穿的少,那些人也不管他,他有点难熬。
好在夜里被窝暖和都是兽皮毛,很暖和,他都恨不得白天把这些东西全披在身上了。
秦涓裹着皮毛被子,将脑袋也缩到里面去了,果然越往北越冷,这大冬天的也只有这群人敢在这个时候赶路。
炉子里的火渐渐熄灭了,因为行军有安排,每夜用的炭火都是有数量的,达到数量之后不会再补给。
一夜无梦,次日见到了太阳,了这时才有人来喊他起来。
跟着他们这么长时间,秦涓也知道了这些人比一般的军队起的要晚很多,许多日都是太阳升起时才起来的,起的早意味着睡的晚,确实是这样的。
因为出了太阳,骑兵们把捡来的木柴拿出来晒,这些木柴是备用的,即使他们携带的木炭还相当充足,但是他们要未雨绸缪,以防遇到其他的状况。
做早膳的时候这些木柴会放在离炉子最近的地方,热量会烘干这些半干半湿的木柴。
早饭是羊肉泡馍,他们给他一碗带着羊肉沫子的汤和一块饼子,他见他们把饼子掰开丢进汤里面,那饼子还是大块的……
秦涓有些嫌弃,宋人不是这么吃的,宋人会把饼子掰成一粒粒丁状的,这样吃起来才会满满浸泡羊肉的香味。
相传羊肉泡馍与宋高祖赵匡胤有关,只是具体的故事,秦涓不得而知了。
他们带在行囊里的肉不多,所以从这一天起他们开始吃汤泡馍了。
但是长期这样是不行的,行军赶路的人离不开肉,不然会没有劲气。
行军赶路的马也不是吃草的,吃草的马打不了仗。
但现在没有战事,所以忽必烈让手下的人把马吃的粮食豆子全折半了,再给马吃干草填肚子。
这个时候秦涓已知晓了,他们的粮食带的不多。
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走了这么久连牧户都看不到,要到哪里去搞补给。
*
大约是正月二十这日,如果秦涓没有记错日子的话,这一日他们遇袭了。
又是马贼。
泽南因为他们的王轩哥离世,这一带疏于管辖,今年马贼开始猖獗。
似乎是在忽必烈意料之中的,所以他们没有表现出慌张。
那些马贼人多接近九十人,忽必烈的人加起来也只有四十来人。
忽必烈没有选择打,而是说他愿意跟他们走。
马贼们不情愿抓人的,毕竟搞的不好就是暴.露后被端了窝的祸事。
马贼说若他们留下物质和钱财,能放他们离去。
又不是傻子,冰天雪地的将东西留下,还不是得死。
也不知忽必烈和马贼们说了什么,马贼竟然决定带他们回老窝。
原来,忽必烈对他们说他是王子,抓了他去大斡耳朵找人报信,他的人会拿黄金赎回他。
没想到贪婪的马贼们竟然信了。
大约是这日快天黑的时候,一个骑兵小声对忽必烈道:“没看到那个孩子……”
“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
“先别管,这是好事。”忽必烈抿唇道。
真奇怪他们主子怎么说是好事呢,这冰天雪地的不冻死才怪!
不过那小子真是本事,这都能逃出去!
“还有一个时辰抵达,王子您稍安勿躁。”一个突然马贼走过来说道。
马贼们见他们在说话,便派了人过来,以为他们是在商量什么,这其实只是想过来打断他们的对话。
“我们会跟上的,只是本王的侍卫他受了内伤,有点不舒服。”忽必烈眯起眸说道。
马贼狐疑的看了一眼他和他的侍卫,而后大笑道:“没事,这种事都是小事,等到了之后,我立刻安排郎中给几位爷瞧伤,只要您说话算话,允诺的黄金到位,一定把您们照顾的好好的!”
忽必烈没有说话,只是笑。
他们继续跟着马贼们走,只是会时不时的注意一下身后。
趁着马贼们不注意,忽必烈每走一段路会扔下一块藏在行囊里的木炭。
只要不下雪,这些木炭还是能被细心的人发现的。
那孩子离开的时候捎带走了他的两个包袱,其中一个包袱里只有一件狐裘,剩下的一个包袱是一些吃的,马鞍上绑着有木炭,他应该能正常熬过两三天,时间久了就说不准了。
*
秦涓跑了一会儿发现马贼们没追上来才长吁一口气。
他不明白忽必烈为何会选择跟那些马贼走,但他才不会跟他们进去呢。
正愁没机会逃跑,这群马贼们就给他创造机会了。
秦涓一直往他们来的方向跑,他身上的吃的最多只能够他支撑两三日了,他必须见到那只尾随他们的狐狸才能活命。
见不到狐狸,也要见到狐狸的爪牙。
既然狐狐尾随他们,应该不会隔的太远!
秦涓一夜未歇息,直往南走,当他又累又饿的时候终于停下来了。
他走不动了,于是选择先歇一会儿吃饭。
先扎了一个简易的帐篷,有风不好点火,必须在帐篷里才方便点燃木炭。
将包袱里的羊肉取出来烤了一会儿,胡乱吃过以后,准备眯一会后再启程。
正当他睡着的时候,察觉到有人靠近,因警惕感迫使他醒来,只是还未睁开眼睛。
或许是因为熟悉的脚步声,他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许……
当那股逼人的气息靠近,秦涓只觉得脸上一热。
在他屏息凝神之间那人已将温凉的手抚在他的脸颊上。
他没有动,不敢睁开眼,心里似乎已骂了这只狐狸千百遍。
妖精妖精妖精。
一见面,不,还没见面就这样对他!
可恶的狐狸,在他还是一个崽子的时候就觊觎他了。
这才是这只狐狸本来的面貌!
即便过去这么多日,秦涓受伤的脸颊还没大好,那些人捶人都是不晓得轻重往死里招呼的,加之气候恶劣,不涂药肿很难消。
狐狐篝火点的更旺了些儿,再从衣兜里取出药瓶来。
秦涓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听到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
当冰凉的药汁涂抹在他的脸颊上,他微不可见的拧起眉。
冰凉之后是火辣辣的疼……他“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狐狐似乎是愣了一下,须臾,他更靠近秦涓了,他的双臂搂住了被狐裘包裹住的孩子……
他已明显察觉到秦涓的成长,昔日的孩子现在已成长为货真价实的少年了。
这样的身量与体格,已开始能与草原上的男儿媲美了。
那只幼狼,已经长大了。
狐狐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又似乎是唇角带着微笑的,他将药瓶收好,余光瞥向不远处的篝火,确定篝火足够再燃许久后,才安心的闭上眼眸。
他几乎是在闭上眼眸的那一刹那,唇又贴上了怀中少年的唇。
他不懂,为何被他用内力强压下去的蛊毒,为何会在一见到这个孩子后又被召唤出来。
他就这般……温柔又极尽暴戾的与怀中的人厮.磨起来。
秦涓在一瞬的怔愣之后,被这人弄得喘息不得。
思绪已乱,心神不宁。他更搞不懂,赵淮之是不是搞成习惯了?!见到他就想做这种事?!
他赵淮之当他什么人啊!
秦涓气极了,却又被赵淮之弄得呼吸不得,只能屏住呼吸,试着动用内力。
终于,那只狐狸餍足了,从他的唇上离开。
秦涓能确定那只狐狸还在他耳边喘气。
看吧,他自己都呼吸不得了,把自己也憋的半死了吧。
秦涓不敢醒过来,他知道他醒过来只会让他二人都尴尬成蠢货一样。
他不若继续睡觉装死。
只是他不敢保证,骚狐狸会不会按着他继续狂咄。
既然不能反抗,不妨让自己好过一点,试着去闭着眼睛顺其自然……
秦涓似乎是感受到身旁的人躺下了,不知怎么,他察觉到狐狐的体温很高,高的不怎么正常。
他皱起眉,再度翻了个身,那一刹那他睁开眼睛。
也是这时他感受到狐狐的手环抱住他,那么紧,那么紧……
探进了他的衣衫内。
抓住他胸口的衣衫。
也是这一刹那他想到了赵淮之对他说过的话。
赵淮之体内的蛊毒没有除尽,那是能让赵淮之丧失神智的蛊毒……
会把赵淮之毁掉的蛊毒。
他隐约知道赵淮之不能破功,不能行那种事。
至于为什么,他不清楚。
他突然转过身去面向赵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