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大永王大婚,这一场婚礼史书上都寻不到一丝笔墨,罗卜城的地方县志里也寻不到,只是有一首曾经流传的歌儿却向我们介绍了当时的情景。
虽说不是盛大的婚礼,却也办的相当体面,高朋满座,宾客盈门。
这一日除去新婚的夫妇俩,最累的不是秦涓是松蛮,早早的就被拎起来打扮,他要负责的事情可多了。
有端供礼,行礼仪,压床头,喝礼茶,守新门。
松蛮被大人们折腾的都快要哭了。
可怜巴巴的问秦涓:“他们是找不到其他孩子来做这些了吗?!”
“……是大永王拿你当义子,所以才叫你做这些的。”秦涓安慰道。
松蛮刚想喊出来,我才不想做大永王的义子呢!可又想今日那王爷大婚,大喜的日子,就姑且不说他什么坏话了。
秦涓对松蛮展开双臂,笑问道:“要我抱你回去吗?”
“当然。”松蛮高兴的跳起来,方才的所有不愉快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哎,我想明年我应该抱不动你了。”
“骗人,你连狐狐阿爹都抱的动怎么可能抱不动我。”松蛮搂住他的脖子。
“……”秦涓疯狂对他使眼色让他小声一点。
松蛮一手捂住嘴巴。
走了一会儿,松蛮问道:“对了,哥哥后日就要启程,这次真的不带上松蛮吗?”
“这一次要翻越雪山,会很危险,所以不能带上狐球儿了。”秦涓慎之又慎的说道,“我离开后极布扎会教你学习各族语言还有骑射,等我回来的时候会考你哦。”
松蛮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仍乖巧的点点头,他抱紧了秦涓:“哥哥早点回来,松蛮一直等着你。”
秦涓点点头。
送松蛮回屋内,奴才给松蛮洗澡后,秦涓守着他,见松蛮睡着了他才从房内出来。
出来后极布扎告状他郭邮要见他。
他差点都快忘了这个人了,极布扎告知他大永王已任命郭邮为达禄花赤。
这大约是半个月前的事。
*
郭邮是来感谢秦涓的。
秦涓淡笑道:“你不必谢我。”他的真没有在大永王面前多说什么,提携郭邮是大永王自己的意思。
他也不太清楚曰曰为何会重用郭邮,但他相信郭邮对大永王会一份感激,至少大永王结束了郭邮亡命天涯的人生。
“听闻秦大人有要事在身即日将启程,这是郭邮为秦大人准备的,请务必收下。”郭邮递给他一个布袋。
秦涓未接过来也明白里面装的应该是黄白之物。
郭邮似乎是怕他不收下,抓过他的手放在他的手中:“不太多,但要以防万一。”
郭邮笑着说完,拱手一礼后退下。
六月初八的凌晨,秦涓和齐林带着三十多车的铁,跟在一些商队的后面离开罗卜城。
浩荡的商队离开,等天亮,罗卜城的集市又恢复了喧闹,又会有新的商队到来。
至城外三十里,远远的,秦涓看到一处古烽燧上熟悉的身影,他认了出来,是曰曰和阿奕噶。
他们是来给秦涓送行的。
秦涓心头一暖,没有想到曰曰和阿奕噶会在这里等他,那么昨夜曰曰和阿奕噶应该就不在城中了……
这一刻,秦涓的心平静而安稳,没有离愁别绪,只有丝丝入扣的感动。
这是一份时间酝酿出来的亲情与友情。
“阿奕噶,你说秦涓看到我们没有?”古烽燧上曰曰挑眉问阿奕噶。
“……”阿奕噶很想给大永王一记白眼。
秦涓的目力阿奕噶自然是相信的。
曰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队离去,在大漠的风沙之中缩成一个句点。
“王爷,回去吧。”阿奕噶说道。
“嗯。”曰曰转身走下烽燧,不远处他们的马儿随意散着步。
太阳越来越大了,沙漠的气温上来的很快,没有走几步便热的出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