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官兵检查到他,他将户籍递了过去。
户籍造假但造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不然他也进不来。
可那士兵突然道:“乌思藏人?”
秦涓从小察言观色的活命,这轻微的语气变化他就能感知到,他皱起眉缓缓点头。
“先抓起来。”那人对身旁的人道。
“等等为什么??”秦涓问道。
“上头有令一众僧侣必须彻查,放心,不会有事,只是问话而已。”
“就因为我来自乌思藏就怀疑我是僧侣?”
“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一个。”那人继续道。
“我不是僧侣!”
“那这是什么?”那士兵眼儿贼尖利,他伸出手从秦涓衣领底下扯出一串佛珠来。
“……”
秦涓被抓去问话了,可没问多久就被放了。
那个问话的大人气势汹汹的进来,秦涓只说了一句话,还摸出缠在佛珠上的一个拇指大小的金牌子给那大人看。
那大人顿时恨不得给他端茶倒水,秦涓说他不想暴露身份,大人也立刻把他放了。
秦涓的好心情被这破事给整没了,刚才抓他的士兵见他出来了,问道:“这么快?”
秦涓一个shā • rén的眼神扫过去。
那士兵瑟缩了一下,笑道:“咱这不是按照规矩办事吗?”
秦涓对他勾勾手指。
那士兵立刻过来:“啥事?”
“究竟在查什么?”秦涓问。
士兵:“这我怎么好说?”
“你们大人为什么放了我,你知道吗?”
“我也很奇怪。”
“因为我的官比他大。”秦涓勾唇。
“啊???”士兵惊讶的看向他,“不是吧?”
秦涓勾唇:“我出门办事不能暴露身份,你给我小声点。”
那士兵立刻点点头。
“现在可以说了?”秦涓低声再问。
士兵:“是昨夜,听说是丢了什么东西,但线索是只找到一条佛珠,所以才开始满城抓僧侣的。”
秦涓一眯眼,原来如此。
该不会是铁石他抽走的契子里的那一页,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吧?
“多谢你。”秦涓笑了笑,转身就往外走。
士兵对他的背影抱拳:“您保重啦。”
他的马儿还等着他,他翻身上马,转眼之间已出城。
走了一段路秦涓将佛珠再度取出来,捏着那金牌。
在凉州时扩端王为了做足样子,给他打了一块象征他“养子”身份的金牌,拇指大小。
扩端的几个儿子都有。
刚才他几句话,故意让那个大人怀疑他是扩端王第三子帖木儿。
以现在扩端王的地位,没人敢得罪他儿子,毕竟近日有传言扩端王将继承大汗之位。
窝阔台汗已崩多年,汗位可是一直空着的。
就在刚才秦涓已经想清楚了,如果真是因为发现了铁市的契子被人动过了,今日就满城找人,那现在驻守的军营和铁市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所谓的蒙古兵没有管着铁市的话也许只是糊弄百姓的。
这也好解释了,或许这根本就是个圈套,还故意说是大都的人来买铁,再找个大都的替罪羊,事情一败露就能推的干净。
那问题也来了,这些铁,最后被运去了哪里?
为什么一定要刑部的人盖章,是想搞万溪还是因为只是这么做方便?
穷弟说的,他们上次一趟有五十车,宁柏产了一年,除去己用的,也就只剩三十车铁。
五十车铁炼的再迅猛,二个大铁营也得炼上一年半。
从小打仗磨出来的强烈直觉告知他这些铁若不是西征军肯定是被人藏起来了。
他骑行三里后,突然想到一个人,这一下,让他浑身一凉。
那个带他去大泽的男人。
叫什么来着。
孛儿只斤·忽必烈。
那个人他是蒙哥王的嫡亲弟弟,他若是和控制安荻枯的他的那个庶出哥哥交好的话?
是不是有可能把从安荻枯搞到的铁,当作牛羊面粉一般运到大泽去??
想到这里,秦涓已然驻马停下了。
他甚至回头看向安荻枯的轮廓。
郭饵、天竺、帕米尔,这里的铁器源源不断的运进安荻枯。
去不想,这里面暗藏玄机,恐怕一半的铁器都没有用进西征的战场。
曰曰说的对,当年的成吉思汗把汗位给了窝阔台汗,却把老巢的兵力给了托雷王,就是忽必烈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