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之的坐骑也是一匹良驹,是契丹黑马,耶律丞相的爱马所产的第三代,年方四岁。
到底比七哥多跑一年的路,所以追上七哥后格外得意。
七哥很生气,且它不喜欢黑不溜秋的马,所以看这契丹马格外不顺眼。
赵淮之:“擅自离营是死罪。”
秦涓:“那也是宁柏先死。”
“……”赵淮之一眯眼,没再多说向秦涓袭去。
秦涓几乎都愣住了,赵淮之对他出手???
因为不敢相信,所以他连挡都没有想挡。
生生吃了赵淮之一拳头后,胸膛的痛感传来,才恍然明白赵淮之是真的想揍他。
“赵淮之……你!”秦涓咬牙切齿。
赵淮之冷笑:“输了就随我回去。”
秦涓低呵:“怎么可能!”
说话之时,他们已在马背上来回十回合。
秦涓是吃惊的,赵淮之这功夫这么俊的。
内力底子好,他应该是从小练出来的,甚至可能比他练的早许多年。
他九岁才开始修内力这种东西,赵淮之可能四五岁就开始练童子功了。
也对,差点忘了,赵淮之是王子,也是伯牙兀氏的继承人,那些人一定是好好培养他的。
“赵淮之,看不出来,你功夫可以,去守伤兵营可惜了。”马背上,秦涓边打边说,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连日来阴霾般的心绪也散去了。
赵淮之勾唇一笑:“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秦涓耳朵一竖,龇牙道:“可你终归是打不过我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他说话间,踏着七哥的马鞍而起。
赵淮之愣了一下,反手想挡住他的攻势。
怎奈秦涓攻势太猛,他只能随着秦涓的冲击……往地上倒去。
秦涓到底是顾及他的,带着他滚落草地,也不至于被摔痛了。
天为被,地为铺。
“赵淮之,你闭上眼睛。”秦涓低头在赵淮之耳边说。
赵淮之心知秦涓是想做什么,看破不说破,勾唇一笑,坦荡的闭上眼。
心里却在期待,期待狼崽发狠……
赵淮之暗暗等了半晌,也不见秦涓有何动作,他长眉微动,莫非这人现在正盯着他的脸发呆?
赵淮之想的一点没错,秦涓本想一亲芳泽,怎奈此刻阳光正好照射在赵淮之的脸庞上,这一刹那让赵淮之美得动人心魄。
眼前所遇太不可及,秦涓不敢打扰此刻的美好,只想将此刻赵淮之的脸记得清清楚楚,能印刻在脑海里最好了……
他伸出手抚摸赵淮之眉梢的那一粒痣。
许久,怔怔出神。
直到阳光偏移,不再照射在赵淮之的脸上,他才回过神来。
“赵淮之……”他喊着他的名字。
“赵淮之。”因为没有得到回应,他又喊了两声,轻柔的,却也坚毅。
“嗯……”赵淮之蚊吟般的回应他。
得到回应的少年餍足的勾唇一笑:“眉梢额角处有一粒痣你知道吗。”
“知道。”自己脸上的痣自然是知道的,今日的少年出奇的傻愣。
秦涓低低的笑:“其实是这一粒痣,那夜我才会追着你出营的。”
而现在换你来追我出营。
赵淮之想了想,问他:“哪夜?”
“在撒马尔干,你逃走的那夜,我跟上你。”秦涓笑道。
赵淮之想起来了,包袱里多出来的一个绘满地图的册子,那是秦涓留给他的,在他被人找到以后,便立刻扔掉了。
他不想连累帮他的人。
“那你次日,为何忍不住帮我?你完全可以见死不救的。”赵淮之笑着看向秦涓,想支起身子离秦涓的脸更近一些。
秦涓低头看向赵淮之,看到赵淮之因为被阳光微微刺痛的双眸,此刻泛着粉红色……
他心下触动,一刹那,情绪鼓动,只觉周身炙热。
他在猛地压低身子的那一刻,在赵淮之耳边说到:“因为你好看,便多看了一眼。”
所以,便遇上了彼此的劫数。
也许注定,在撒马尔干的风雪里,有一场惊鸿的相遇。
结束幼年稚嫩的狼儿,遇到了正值最好年华的少年狐狐。
从此这世间美景都不敌一个狐狐。
从此,他所经历的肮脏、丑陋,都因为这一缕光的出现,照耀、洗涤。
赵淮之,他不只是宋国清风霁月的王爷。
他是他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