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赵淮之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而赵淮之却知道他、他的全部,过去的腌臜,曾经的苦难,现在的一切。
他走到河边,摘下面具,掬起一捧水,浇洗在脸上。
洗了一把脸,再被冷风一吹,他冷静下来,刚才那股失落感也很快消散了。
等他站起来回头一看,赵淮之已往他这处走来。
秦涓戴上面具,显然赵淮之是朝着马儿的方向在走,步伐轻快也急切。
见状,秦涓拽了拽七哥,只去注意赵淮之去了,没注意看七哥,他被七哥回力一拉,差点摔倒。
回头一看,那野马正低吃草。
“别吃了……”秦涓又拽了拽缰绳,“应该是有事,起来干活了。”
平日里也没见它吃草,这会儿在这吃给谁看呢!
那边赵淮之已骑上马了,喊了他一声。
秦涓拽不动七哥,怒了,一巴掌扇打了一下七哥的耳朵。
七哥漂亮的眼睛瞪大了看向他,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
秦涓白了它一记,爬上马背。
七哥一点也不配合,所以追上赵淮之,秦涓花了一些时间。
闹了一路的别扭,等他追上赵淮之,远眺前方,看到了不远处的城镇,便知他们这是来了疏镇。
赵淮之没和他说什么,而是很快向着镇子大门不远处的一株大树那里而去。
秦涓只得去追他。
树底下有个人影,十几来岁的样子,见赵淮之过去,小亲信行了礼,将在镇中查到的事说与赵淮之听。
“你是说那鹰停是和城中勒和勒他家的人有交流?”赵淮之看向那亲信。
亲信点头:“守卫太多了,我们进不去,所以我先过来告知您。”
“鹰已出镇子外来好几次,勒和家的人不会没有察觉到。”赵淮之沉声说道。
若不是训鹰师让鹰不靠近他们,他们的位置早就暴露了。
鹰身上是带着情报的,不确定那个与鹰接触的人弄走了鹰身上的情报没有。
但这鹰现在是真的耽误他们的事了。
“这鹰至多会再在这里呆上三天,你们留在这里查清楚是什么人在和鹰接触,明日一早我会带人离开。”
“查清楚后立刻离开,别在此地逗留。”
赵淮之吩咐完,看了亲信一眼后,从腰间解下钱袋。
亲信接过后赵淮之已上马离去。
*
他们抵达虎思斡耳朵境内是半个月后。
让一队人先去打听消息,他们在山麓下扎营。
秋天的山麓下,野草枯黄,啃了半个月野草的七哥终于瘦了一大圈。
从这里能看到不远处的雪山,那里是大阴山脉,他们离益离城看似只隔着两个山头却有近百里路。
三日后,伯牙兀氏的人带来了消息,大军现在在可失哈儿,塔塔王已攻占了虎思斡耳朵。
这是赵淮之预料之中的事。
*
次日,旦木的鹰回来了,在他们营帐前的木桩上歇下,训鹰师上前去用钥匙打开鹰的脖子上拇指盖一般大小的盒子,咔嚓一声后弹出一个白色的东西。
是塞在盒子里的纸,训鹰师将拇指盖大小的纸团递给赵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