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虽快却很温柔,年幼时给奴奴穿过衣,后来又常给松蛮穿衣。
所以他的动作尚算娴熟。
给赵淮之穿好衣裳又套上鞋,他低声道:“现在可以站起来了?”
哪知赵淮之看着他展开双臂。
“……”
秦涓愣了一下,伸手抱住他的腰将他从床上抱起来,直到赵淮之脚尖着地,他才缓缓放开手。
拿过一旁雪白的狐裘给赵淮之披上,这一摸这毛才发现不是狐狸毛,像是兔子毛。
也是,旦木那厮都开起烤兔子铺子了……
不过这把兔毛仿的像狐狸毛的手艺,也太厉害了吧。
将系带系好后,秦涓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会儿赵淮之会离开了吧,这会天已经快亮了。
等会儿要是大都的大人过来了,若是知道了他们的事,大斡耳朵那边伯牙兀的家臣会不会把他给活剥了。
盯着秦涓的脸看了好久,赵淮之才勾唇一笑:“走了。”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这一句突然掠过秦涓的脑海,让他浑身一颤,甩了甩脑袋,他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半开着窗户看着狐狐走远,附近也没有守卫出现,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坐回桌前将那一大摞东西整理好了,又回到床榻上躺了一会儿。
被窝里还带着狐狐的温度与香气。
狐狐为什么身上会有香味呢,他就没有……
可能与狐狐喜欢用澡豆有些关系……
他突然间脑海里又闪过一张脸,那个神似狐狐的孩子,他的身上也有香气。
难道长得好看的贵族子弟从小都喜欢用澡豆?
这里澡豆贵如银豆,在他的家乡就不一样了,他的家乡澡豆很便宜,用铜钱都能买到。
秦涓又仔细想了想六岁以前的记忆,他儿时总是会在夜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记得的关于六岁以前的事。
因为,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什么都不记得了,忘记了……
这大概是曾经的他最害怕的事。
害怕忘记了,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有一天,当奴奴扔来的木柴打破了他的脑袋,血流出来的那一天。
之后,他愕然发现,曾经一遍又一遍回忆的东西,像是被记忆蚕食了,回忆里很重要的东西,变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