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会多穿点?”狼儿咬牙切齿的问。
抱着袍子走过去刚要给赵淮之套上,愕然看到那毛毯子上一双雪嫩的脚丫子……
艹!
“这什么天?你敢打赤脚?”
三九严寒之中,虽说雪已化,但现在寒风刺骨,比下雪的时候还冷。
“你是不要命了!”狼儿不知道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被狡猾的狐狸尽收眼底,此刻竟是闷在心里暗爽着。
赵淮之不惧严寒,曾经是有人皇,人皇折磨着了他二十几年,却也给了他这么一点好处,就是不惧寒冷,直到人皇离体他也没有怕冷过。
赵淮之勾唇一笑,忽地伸出手捏住秦涓的下巴,秦涓也傻乎乎的不躲,任他捏住。
这时秦涓才知道……赵淮之的手是有多暖和。
“人皇现在在你体中,你如何还怕冷。”美丽的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秦涓这才挣脱开他的钳制,龇牙咧嘴的活动了一下下巴:“我从小就怕冷。”
他这一句我从小就怕冷,让赵淮之久久不语。
一句话道尽一个少年,凄冷而迷茫的孩提时代。
他是宋人,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活到六岁也只记得一两场雪。
“入吉哈布大营之前,我在蒙古奴部,那时候黄河正值凌汛。”少年如是说道,思绪也有些缥缈了。
“那时冷,俘虏坑内外都冷,爹有旧疾,天冷不吃饭不喝水,肠子绞在了一起,撑不住了,我还没有进吉哈布他就死了。”
这是赵淮之第一次听秦涓这么认真的谈起他死去的爹爹,这个空旷的军营里只有他二人,而故人的故事,比这里还要清冷。
赵淮之想伸手抱抱他,可狼儿倨傲的挺直腰板,显然他不想在狐狸面前表现出片刻的柔弱,此刻,他不想要拥抱,似乎是在告诉那个死去的爹爹,他不光活下来了,而且足够强大了。
赵淮之柔声说道:“大宋那个时候以岁币易和,你不应该会被落下的,每户有一人归,你既然没有回去,是被人顶替了对吧。”
他的余光瞥见秦涓的身影在颤抖,心中一阵叹息。
幼崽时期的狼儿不光经历了亲人的离世,还经历了这等伤害。
此后的秦涓没有活成丑陋的样子,仍然保持一份赤诚,当真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