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秦涓才跟着朵奴齐回去。两人在王府大门口分道扬镳,府上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朵奴齐走的很急,秦涓也急忙回院子了。
松蛮和小曲儿一晚上没见他,现在见了他都围上来问他昨夜是不是偷偷出去玩了,现在偷偷回来了。
“算是吧。”秦涓无可奈何,伸手搂过两个孩子,将他们的小脸贴在一起,这会儿心情好多了。
两个崽子任他捏扁搓圆的玩了一会儿,还不停的撒娇。
不过现在长得逐渐趋于健壮的松蛮撒起娇来……感觉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怎么就有一点尴尬呢……?
当然松蛮自己意识不到。
秦涓将松蛮和小曲儿分开,微笑着对他们说:“都长高了不少。”
“我怎么没感觉,每天挺累倒是真的。”松蛮揉了揉眼睛,叹气。
“……”秦涓温柔的拍拍他的小圆脸,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这里的学习确实很累,和他少时在骑兵营差不多了。
加上他们不光学习骑射摔跤和搏击,还有经院的学习,加上狐狐给他们安排的语言学习……
这两孩子确实够累的。
之事,秦涓更想告知他们,既然选择了站在这里,也成为伯牙兀氏的继承人,他们身上肩负的责任,就必须担起。
他想松蛮和小曲儿心中是明白的。
“快去沐浴,早些睡吧。”他笑着对他们说道,“先别去叫夺鲁了,他今日太累了。”
“嗯嗯。”两个孩子乖巧的点头,回屋去了。
月色如水,他有些想念身在远方的狐狐了。
这个时候的狐狐是在大斡耳朵,还是在窝鲁朵的某个小河边呢。
沐浴完后,疲惫席卷而来,他躺在床上,白日里那个荒唐的案子又浮上眼前。
苦阹的死会是谁做的?扩端和扩端的人是没有暗杀苦阹的动机的。
难道杀苦阹的人只是因为私仇?
而那个府尹真的只是因为苦阹突然死了怕没法交代所以才想拿他顶罪?
秦涓想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且先不想这么多了,等朵奴齐那边查出来再说。
闭上眼睛没多久便睡着了,次日醒来天已经亮了。
穿衣洗漱好后,夺鲁已将早膳送了进来。
这小子是知道他今日不会去厨房了,难得的善解人意。
秦涓用着膳,听夺鲁讲着扩端那边旧伤应该是治好了,只是还需要静养。至于那个案子,大抵是没有进展。
朵奴齐那边还没有人过来。
那案子着实影响心情,秦涓暂时也不想出去了,在院子里一连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刀法。
白天练,晚上也练,甚至从他所学的刀法中悟出了一些新的刀法。
这样的过程不算太好,毕竟创造的过程是漏洞百出的,他在创造的同时,还得不停的改进,又因为“不屑于”和宁柏教的三十六式星宿式等一一致,所以这段时间他甚至没觉得有多轻松。
一连疲惫了半个月,既没有等到朵奴齐带来的那个案子的进展,人也没有觉得有多轻松。
所以秦涓决定,出去散心。
清晨,他先去后山那院子找扩端。
扩端见到他是愣了一小会儿的:“怎么瘦了这么多?”
秦涓面无表情的说:“您倒是胖了不少。”
养病的这位看来过的很好。
“怎么心情不好?”毕竟是年长者,少年的情绪扩端看在眼里。
秦涓:“实不相瞒,住的很不舒坦,所以请您通融几天,我想外出散心。”
“出去可以,我的骑兵跟着你,再者远了不行只能在凉州附近,最近也并不太平。”扩端说完将刚刚剥皮的葡萄塞进嘴里。
秦涓嗯了一声就走了。
“臭小子,你什么鬼意思?这就走了?”
“不然呢?留下来吃饭啊?”他说完还给扩端带上门。
“……”
*
这一如,秦涓身着一件薄纱长衫,摇着蒲扇,坐在马车上走遍了凉州城。
马夫是骑兵,马车后两个骑马的随从也是骑兵。
秦涓想过,扩端大抵知道这些骑兵根本打不过他,所以也只派了三个过来。
葡萄,石榴,桃儿,弄了满满的一筐,他不吃,只是放着看看。
似乎只是感受着这样新奇的感觉,看着街市上行人游走,马车穿过时的那一份惬意,还有看着满筐瓜果时的那一份舒心……
这是这些日子从未有过的。
他走遍了凉州城,偶尔当他下马车,飞奔走向某个地方的时候,那三个骑兵会跟丢他,直到他再度出现在那三个骑兵的视野里,他们会长吁一口气。
他走过凉州的集市,与人群聚集的地方,但是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没有看到他想找的商队,或者,他想找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