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亮,走廊里传来说话声,掌柜领了一个商人来找其中一个船员。
“王楷让人带了口信给我,他们是五天前抵达临安府的,你们拿上这个。”商人将一包东西交给船员后便离开了。
这个包袱里是路过各处所需要的路引还有一些银子,现在他们是要直接去临安府吗?
和秦涓商量之后,他们还是决定去临安府,即使赵淮之的封地在荆北。
“原来宋国的银子上刻了这些,那昨日你给房钱用的什么银子?”古月拿出包袱里的一块银子端详许久后问秦涓。
秦涓:“碎银。”他知道这一点,所以提前都把银子切好了,用碎银总不会错。
古月放下银子:“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吃了午饭便离开。”
他们去集市买了新的马鞍,之前用过的马鞍都扔进了海里,马蹄上的铁蹄龄也换了新的。
“头发都重新梳一下,衣裳能换的都换了。”
他们穿的是僧人的衣裳,现在可以换成宋国的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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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里他们继续向西行,这一条路两旁有许多小河和水池,这个季节里两岸的垂柳正在抽芽。
风景在冬日的萧瑟与春季的新生中过渡,只是这个春天来得有些迟了。
古月和秦涓并排走在前面,古月问秦涓:“我送你的镯子呢?”
秦涓这才想起在船上的时候古月送他的一对银镯子,说是生辰礼物。
不要不行,是古月硬塞给他的,还让他戴给他看,可他哪里是能戴镯子的人。
“我收起来了啊。”秦涓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我送你的东西你不戴收起来做什么?”古月似乎是很生气。
“……麻烦,总是响。”
“我送你的东西你嫌麻烦?什么意思?”古月的声音越来越冷。
“……”秦涓知道,这种时候千万别和古月继续说下去,索性他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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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临安城外是几日后,即便是在城郊已然感受到了这座城的繁华与精致。
即便是城郊,客栈集市也是鳞次栉比,鳞鳞广厦,因有尽有。
因奴安看着卡六的样子笑出声来:“没见过世面。”
“我……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楼。”卡六老脸一红。
因奴安其实也没有见过,不过硬着头皮说:“我曾经见过,和这个差不多啦。”
卡六:“这真的是临安府的城郊吗?城外就这么繁华?”
“不知道。”因奴安也觉得有些恍惚。
“怎么不说话了?”古月问秦涓,“半天一句话也没说,你不憋啊?”
秦涓白了他一计:“没什么好说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一句,近乡情更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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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在城郊集市呆了半日,王楷便来找他们了。
“赵淮之呢?”秦涓问王楷。
王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提醒他道:“您最好不要在外面提起王爷的名讳。王爷在城中无法出来,我先带你们去城郊王府。”
王楷只是过来接应他们的,这一趟之后,他要去做其他事了,恐怕短时间内也不会再出现在临安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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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北王别院在城郊栗山,除去赵淮之自己的人,几乎也没有人知道。
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美的风景,只是偶尔冬天有几场雪,夏天时山上小湖里会盛开荷花。
王楷送他们至王府外后便带着他的人还有那四个船员离开了,一个青年从别院内走出,一身素白的袍子,他的五官不算精致,寡淡了一些,所以谈不上俊美,却能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舒服感受。
“我是山海楼的管事,可以叫我杳植。”
听到这个名字,秦涓立刻想到了杳光两位大师。
“你和杳光是什么关系?”古月把秦涓想问的问出来了。
青年笑道:“杳光是我的师兄。”
杳植领他们进别院。
刚进来,古月的目光就被别院中心的一棵大树吸引了,这棵树,树干非常粗,有三五个壮汉加在一起那么粗。
“这是什么树?”他忍不住问道。
“是银杏。”杳植答道,“临安府城郊只有这一株。”
古月没有见过,竟然对着那大树不知道是行礼还是怎样,动作有些滑稽。
也没有人笑话他,甚至卡六还跟着作揖。
古月:“在我的家乡,见到这么大的树要拜的,因为他们是神灵。”
杳植笑道:“诸位跟我来吧。”
杳植给他们安排好了院落和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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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涓本来以为在这里就能见到桃花、松蛮和文曲了,可杳植告诉他,赵淮之将桃花他们送到荆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