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鸿羽记不得在多久之前,他母亲便与父亲分了院子睡,东方不凡告诉他,这是因为自己时常忙碌,夜深归来会吵醒夫人。
不论东方鸿羽信不信,这就是父亲给出的理由,母亲坐在一旁,嘴角噙着笑,眼里一片冷然。
“娘,是你昨晚特地唤人把爹叫回家?”
东方鸿羽过来的时候,谢珊珊在修理花枝,她手上拿着一把小银剪,剪去多余的枝叶,姿态优雅神色娴静。
“儿子外出这么久终于回家,当爹的没道理还睡在外面吧。”谢珊珊不在意道。
东方鸿羽拧眉看向她,不快道:“娘,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你们难道还要用这种理由打发我吗?为什么爹看到小白姑娘后态度会这么奇怪,你昨天又透过她想起了谁?”
东方不凡绝不可能突然看上一个小姑娘。
这些年来盟主无论对什么美人都没有多余兴趣,态度疏离,公事公办,东方鸿羽不相信他会突然看上小白,东方不凡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没道理突然失去所有的分寸。
而且东方不凡是突然被叫回来,全无准备,一眼见到小白便态度大变,让东方鸿羽不得不往深层次的地方想。
谢珊珊听了东方鸿羽的话,手一抖,便剪掉了半片花瓣,她面容有些扭曲。
“呵,我还以为他多少会掩饰一番,没想到竟然毫不顾忌别人的目光。”
“……爹还让她住进了晴雪楼,娘能不能告诉我,当年这晴雪楼究竟是为了谁而准备?”东方鸿羽指节发白。
听了东方不凡的安排,谢珊珊终是控制不住,猛一甩袖,手里的小银剪飞了出去,插'进石墙,无声无息,几乎入墙三分。
“鸿羽,你看,娘永远都做不成娴静温柔的淑女,我这双手会拿剑shā • rén,也能持笔治家,甚至描眉梳妆也不曾懈怠,可是男人的心永远都不会填满。当我拿着剪子的时候,我只想着它的锋刃是否锐利,能否shā • rén,而不会用它来修剪花枝花叶。”
“我最讨厌这些花,一被风吹雨打,一受到流言蜚语,就凋零得不成样子,但我依旧种了,用它们来装饰我的院子,期望他会回来。”
“可后来我发现,他喜欢的不是花,而是看花的人,人不对,花再好看也没用。”
东方鸿羽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晓那片长春花已经成为了谢珊珊埋藏于心底的梦魇,而现在,他似乎发现了除了长春花外,他父亲还有更大的秘密。
谢珊珊胸前起伏不定,许久才回头看向东方鸿羽,此时她已经平静了下来,但她没有笑,而是问他:“你是不是喜欢那位小白姑娘?”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东方鸿羽知道谢珊珊并不关心自己的感情生活,问这样的问题绝不是突然母爱觉醒想要关怀他这个儿子。
“哼,喜不喜欢也不重要,我知道你遗传了你爹,很擅长讨女孩子喜欢,去勾引她,和她睡觉。”谢珊珊漫不经心道。
“你在说什么?”东方鸿羽不可置信看着她,难堪道:“你还记得我是你儿子吗?”
“干嘛说这样伤人的话,鸿羽,娘的好孩子,娘只有你一个儿子,我和你爹不一样,我最是疼爱你,更不会害你,娘一直都在为你着想啊。”谢珊珊突然流了泪,她看向东方鸿羽,神色悲伤。
东方鸿羽顿时心软了,他想娘一定是因为小白姑娘的家世,所以为他的前途考虑出此下策,又或者是看出了他隐藏的心思,于是他递出了自己的手帕,让她擦拭眼泪,这是服软的意思了。
“娘,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