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树刚上车,院内就响起了玉香悲怆的哭声。
哭声凄凉,似又压抑着什么,听得众人心生怜悯。
哎,苦命的玉香!
辛苦养大儿子,偏儿子却不争气,偷鸡摸狗惹人嫌,沾上毒品败了家,但再怎么混账,人好歹还活着。
如今人死了,本以为是淹死,结果警察却告诉她,儿子是被人杀死的。
刚才警察说了,孙浩死前脑袋受到重击,应该是先被打死,后被凶手丢进河里的。
但凶手是谁,目前还不知道……
当家人离开,孙浩尸体又被警察带走,丧事一时半会也办不起来,孙建树本家大哥出头,招呼前来奔丧的人喝一杯茶,便让大家先回去,等确定好办丧事的日子,再通知大家。
孙家这会儿乱着,玉苏和她妈稍微坐了一下便起身离开了。
——
中山镇是个偏远小镇,人口就那么多,十几年都出不了一桩shā • rén案,玉苏母女俩还没到家,孙浩被人杀死的消息,就传开了。
周元英车刚骑到镇口,就有熟人问她消息真假。母女俩一律不回话,只说不清楚。
回到家,周元英去后街停车,玉苏刚进理发店,玉朋就跑了过来。
“幺妹,孙浩真的是被人杀死的,杀他的是谁啊?”
玉朋话刚落,附近几家开店的老板,像约好似的齐齐进了理发店,显然,大伙都好奇的紧。
“对啊,我也听说了,是不是真的啊?”
“孙浩烂命一条,xī • dú都快吸死了,谁这么想不开去杀他?”
孙浩是镇上名人,名声虽烂,但不妨大伙认识他。
毕竟xī • dú吸烂了的孙浩,没少在镇上欺行霸势,但碍于他xī • dú吸得天不怕地不怕,大伙怕惹急了他,闹出人命,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听说他被杀了,有人唏嘘,也有人暗地称好。
周元英停好车,见一堆人围着女儿问东问西,眉头一皱:“我们怎么知道是谁杀了他,反正警察说是他杀。中山镇就这么大,孙浩又是在他家附近那条河发现的,总归就那些人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论着孙浩的死,唯有玉良平抽着烟,神情低落的没吱声。
孙浩再不是人,那也是他堂姐的儿子,人都死了,他又岂能和别人一起埋汰他。
周元英三言两语打发走邻居,见丈夫似乎在为孙浩的死伤心,她抬头看了眼在一边嘀咕的玉苏兄妹,推了推丈夫,“良平,跟我上楼,我有事给你说。”
孙浩什么的先放一边,玉苏的事才是大事。
噩梦不断就算了,现在眼睛竟还开光了!
听老人说,那些东西见多了,容易被缠上。玉苏虽然从小被他们夫妻灌输心正则百邪不侵的思想,胆子比较大,但万一被缠上了呢,怎么办?
得让良平去问问付大师,看能不能把她眼睛封住。
还有玉香那里也得提醒一下,让她去求几张符回来贴在门上,以防万一。
夫妻俩去了楼上,玉苏精神蔫蔫,随便应付了玉朋几句,便坐在店里发起呆来。
身上迷团越来越多,以前她还能摒弃噩梦影响,若无其事的生活,可装聋作哑的结果,却是见鬼……
脑中思绪翻飞,中午被她强行摁下去的画面,再一次涌现,许是经历过一次,再次涌来时,脑仁已不那么疼。
玉苏撑着不适,强迫自己观看。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留其一……”
眼前无数画面,化做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般,冲击着玉苏的脑海,心中层层迷团,在这些碎片清晰呈现后,纷纷解开。
以前,玉苏一直弄不清楚,梦中那三个女人是谁,又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现在她懂了!
难怪今天她会梦到女娲和妲己三姐妹,原来是契机到了。
——
傍晚时分,暮阳似锦,余晖把天际映衬的色彩斑斓。
沉坐了小半天的玉苏,凝滞的双眸,逐渐渲染色彩,片刻后,那双黝黑眸子仿佛被星辰点亮,刹那间光华四溢。
通身气息,在双眼点亮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脸,还是那张青涩俏丽的脸,但其中却蕴含着与以前截然不同的娇娆。
玉苏身子微斜,懒洋洋地倚在理发椅上,唇边勾勒起了一抹谑笑。
好一出《三霄大摆黄河阵》,好一个三霄娘娘!
三霄娘娘,你们送我投胎是在怜悯我呢,还是想要违逆头顶泰山,为过往那段不甘,出口恶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