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大便宜的木小白已经暗中下定决心,如果下次再遇见对方的话,说什么都得好好给人再写个对联,否则良心还真的有些疼。
在算完每人可以分得的钱币后,木白并没有急着做分配,他敲了敲桌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然后有些迟疑地说:“关于这笔钱,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要与诸君共商。”
“小白师弟不必客气,有想法直说便是。”几个学子均是做出了洗耳恭听状,就连帮着数完钱退到一边的掌柜也看了过来。
木白稍稍酝酿了下,说:“如果春闱不做延期的话,如今距离考试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或许此事是我杞人忧天,但我想,随着越来越多的考生涌入应天府,客栈、旅社的房费可能都会涨价。”
“届时,诸位想要以现在的价格继续居住下去,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这很好理解,一旦市场变成供不应求,涨价是必然的。除了极少数没有太多社会经验的学生表示不能理解,大部分学子均是露出了严峻的神色,方才分钱时候带来的那点轻松也已经消失不见。
来自四川考点的蹇瑢掌心向上,冲着木白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白学弟,既然说到这个,想必是想到了应对之法?但请赐教。”
“不敢说是赐教,也谈不上应对之法……不过是一个不知道算不算馊主意的点子而已。”木白略一沉吟,目光扫过面前的二十多人,继续道,“诸位可曾想过……我们自己共建一个临时住处?”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平地起高楼,而是租借一处进行改造。”
他这话就如巨石滚入水潭,掀起了巨大波澜,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跟身边相熟的人小声讨论起来。
木白等他们讨论稍歇后补充道:“其实我想了下,我们这些赶考的学子对于居所的要求很低,只需要一床一桌即可,其余都不算刚需。”
“既如此,若是我们租借一个小些的仓库,用木料布匹做成隔断,再购置些木板床、桌椅什么的,也不是不能将就吧。”
“前提是得有合适的仓库可租,而且我们这么多人若是住在一道,那洒扫、沐浴、如厕均是问题。”一个考生蹙眉,“仓库周围想必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到时必定要雇人代为处理秽物,加上供应饭食,这些都是后续成本。若是再算上此前的装修开销,我觉得未必会比住旅社来得省钱。”
木白沉吟了下,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所以我也只是突发奇想。若是各位有意,我们也可分头去打探一下,再看看是否具有可行性。”
阿土作为木白的小伙伴自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左右看看,道:“仓库倒是不用担心,根据我的经验,大部分商户到了年底都会想办法出清积存的货物,好使得年底的账更漂亮些,如此定然会有仓库空出。”
哈拉提也举手表示支持:“我以前做过木匠活,如果不是太复杂的活计,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做。”
三个云南来的考生齐齐看向了其余的生源们,被他们注视着的对象有的皱眉,有的犹豫,看来这短短三天的相处还不足以让众人交付信任。
见众人面露难色,木白在心中叹气,刚想说“算了大家分钱走人不必勉强”,就见四川的考生们举手响应:“我们此前在找房子的时候曾经路过一间木器具,那人似乎要退店回老家,我们可以去问问有没有便宜的床铺或者书桌,实在不行,木料也可。”
“其实桌椅也不必一一对应,我们那儿有一种长板凳,一把椅子可以坐三四个人,就是没有靠背累了些,不过也正好醒神,免得看书到一半打了瞌睡。”福建学子提出了非常有建设性的建议,他身侧的人也举了举手,出主意道:“桌子也可以做成大平台,大家稍稍坐得开些就成,如此可以省下许多功夫,就是不太好搬运。”
见众人说得兴奋,自宋时起便是南方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贸易点之一的广州学子们没有辜负他们血脉里的商人之魂,其中一名学子低调地提出了一个提议:“节流远不如开源妥当,我们不如多摆放一些床位,将其租借给旁的学子,一者,可以帮上租不到房子的考生一把,二者,赚取的住宿费还可抵消后续开支。”
众人:0。0
“妙啊!”众人纷纷为广州学子的经济头脑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