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就在梦鸠进入无聊的养病生涯之后,另一个人为了避免和他见面,硬是把所有工作丢给他那可怜的搭档,拉走刚认识不久的两个朋友,跑到酒吧去喝酒。
实话实说,太宰治压根没到法律规定的饮酒年龄。
然而对此提出非议的居然只有织田作之助一个!
模样酷似大叔的青年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在太宰能不能喝酒的问题上产生如同常识人一般的反应。
对此,太宰治任性的嚷嚷:“我是黑手党哎!”
另一边的坂口安吾推推眼镜,给出附和人设般的标准回应。
“太宰的话,怎么样都好,倒是我下午还有工作,抱怨的话能不能快一点儿?”
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吐槽:“安吾和织田作都太无情了,我可是刚从任务中受了伤,森先生那个人居然坚持让我带伤工作,这种程度的压榨就算是黑手党也过分了啊!”
织田作之助:“既然这么忙,你为什么还有空闲找我们出来喝酒?”
“把工作丢给小矮子不就好了吗?啊,至于小矮子是谁那就不需要关注了,他只是个存在感底下的蛞蝓。”太宰治一脸我黑中原中也乃是天经地义的说完,还顺便摆摆手,随便的就把那位名震黑暗世界的重力使打发了。
“……”深知太宰治口中的那个蛞蝓小矮子是谁的坂口安吾露出复杂且微妙的神色,栖身情报部门的他非常清楚太宰口中的“小矮子”“蛞蝓”都是谁,但这么对待自己的搭档,太宰治你就不怕哪天被中原中也背刺吗?
好狗一人啊!
太宰治戳着杯子里的冰块,酒吧内昏暗不明的灯光洒在吧台上,每个人手里的酒泛起甜蜜的色泽,墙角老式播放机播放着年代久远的音乐。
织田作之助喝了口酒,出声问道:“和你那个朋友吵架啦?”
太宰治浑身一颤,像是猫一样炸了毛,他讪讪的摸摸脖子,呐呐而言。
“没有那么严重,他只是说不听我说话了。”
“噗咳咳……”坂口安吾觉得自己喝酒的时机不太好,他一边低咳顺气,一边反驳:“这难道不比吵架更严重吗?绝交了?”
太宰治:“……”目光幽幽。
坂口安吾作为黑手党中间难得的常识人,不说自己居然被太宰这家伙看心虚了,没错,他不过是好奇,好奇是怎么一个人能让太宰治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如果对方很生气那就去道歉吧。”织田作之助给出比较正常的建议。
太宰治慢吞吞道:“但是他现在在养病,之前状况又很危险,我担心我去见他,他可能会进急救室。”
坂口安吾抽抽嘴角,终于忍不住问起前因后果。
“你到底对人家做什么了?”
太宰治再次摸摸脖子,哪里绑上厚厚的绷带,和平时一样的打扮令人完全不到这里曾被人狠狠握在手里。
一闭上眼睛就能到梦鸠流着眼泪,又恨又悲的模样,仿佛有一股庞大的悲伤压得他喘不过来气,连带那张柔和梦幻的面庞,也沉重而忧郁。
到这里,太宰治一口喝下杯子里的烈酒,眼睛在酒精的冲劲儿下泛起一层水色,他故作掩饰的压低了声线,弱弱道:“难道不是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坂口安吾:“啊?”
太宰治面无表情的吐槽:“我差点儿被他掐死!”
坂口安吾:“……”
摘下眼睛捏捏眉心,然后重新戴上,用手指推动摆正位置。
然后他道:“你们也许是天生一对。”
一个热爱自杀,让人心情复杂,一个热爱杀他,配合不能更默契了。
太宰治丢给他一道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织田作之助在旁边及时挽尊,慢悠悠道:“具体是怎么一个过程?对方听你形容是个温柔且体弱的人,没理由会突然杀你啊。”
太宰治挑挑拣拣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来给他们听。
坂口安吾窒息了,他缓了好一会儿,猛灌好几口洋酒,才对着太宰治强调道:“你们确实是天生一对。”
哇哦,居然有能忍太宰到那份儿上的人类,不可思议!
太宰治:“安吾,我会生气的,我没过让他怎么样,更没过害他住院。”
酒吧橙黄色的暖色光线落到少年身上,显现出他眼中闪烁的迷茫。
拇指摩擦冰凉的杯壁,寒气融化后变成水珠顺着杯体表面滑落下来,落在手上,不热,却让人起那天的嘶吼。
太宰治恨恨道:“我都计划好了,本来他是不用被卷进去的!”
织田作之助倒是不觉得奇怪,不如说,太宰的那个朋友在他这里的好感一直不缺,一个重视太宰的人做他的朋友,总比不重视他还利用他的人好。
“太宰,你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吗?”
太宰治一言不发。
这个男人本就没听见他的答案,无奈的抬手揉揉充满了单身男子气息的凌乱发型,红发在宽厚踏实的手掌下被压塌,他道:“尽管虚弱的身体会在跳下去救你的时候变成自己的生命危机,但比起对朋友袖手不管,他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