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凌恒后头也叹了口气,吴悠悠道:“还好他的余生过得很幸福,夫妻和睦、子女孝顺……要不然,我这次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悠悠,这不是你的错。”凌恒紧紧地握着吴悠悠的手,“你不要自责。”
吴悠悠回眸,对着凌恒粲然一笑:“别担心,这些事情我都想得明明白白的,我不会自责的。”
终究是她和张幼铭的兄妹缘分太浅,只能陪伴彼此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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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了张幼铭和齐母,吴悠悠看天色尚早,便说要去永乐当铺看看。
凌恒自然是什么都依她的。
两人携手走过熟悉的街道,来到了永乐当铺。
正巧,永乐当铺的大当家张维贤在店里。
看到吴悠悠和凌恒郎才女貌、气度不凡,张维贤心知来了大主顾,忙不迭上前招呼:“两位贵客有何吩咐?”
看到张维贤这同张幼铭几乎一模一样的眉眼,吴悠悠就知道,他必定是张家的后人。
顿时心生亲近。
而张维贤在向吴悠悠打招呼的时候看到了她头上扎着的淡蓝色发带,又惊讶问到:“咦,姑娘,你这发带是从何而来?”
被张维贤这样问,吴悠悠抬起手来摸了一下自己的发带,才红着脸答道:“是我夫婿送我的。”
听到吴悠悠这个回答,凌恒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也太巧了!”张维贤惊叹了一声,道,“姑娘,请您随我来,我给您看个东西。”
吴悠悠同凌恒对视一眼,然后牵着手,跟在张维贤身后进了永乐当铺二楼的雅间。
店里的伙计紧着奉上茶水来。
吴悠悠抿了一口茶,是她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正是当年张幼徽最爱喝的雨前龙井。
就在吴悠悠心生唏嘘时,张维贤带着两个伙计,抬着一个描金红木箱子进来了。
当着吴悠悠的面,张维贤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在衣架上挂好:“姑娘,您看。”
看到这挂好的一整套的襦裙,吴悠悠忍不住掩嘴惊呼了一声,然后,握紧了凌恒的手。
这是一套淡蓝色的衣裳,和吴悠悠的发带是同样的质地和颜色。更巧妙的是,它上面绣着的也是淡粉色的桃花。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套衣裳和吴悠悠的发带是一套。
“这是……?”
吴悠悠转头看向张维贤。
“这是我家曾祖父留下来的。据说当年他是要送给我曾姑祖母做生辰礼物的,谁知道世事无常,我曾姑祖母发生了意外,离开了人事。这一套襦裙便没能送出去。原本曾祖父是要把它烧了的,是我曾祖母好歹劝了许久,他才改变了主意,将这襦裙留下……”
在张维贤的叙述中,吴悠悠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她想起了过往。
当年,新婚燕尔中的吴悠悠收到了丈夫齐恒送来的苏绣发带,日日都系在发髻上,让张幼铭看到了。
张幼铭就不高兴了——他张幼铭的妹子,就应该一天一套行头,怎么能天天带一样的发带?!
吴悠悠才不管哥哥的抗议呢,她笑得可开心了。
吴悠悠还和张幼铭说,等以后有了钱,齐恒会给她买一整套的苏绣衣裳来搭配这发带的。
记得当时,张幼铭冷冷一笑,说也用不着等齐恒有钱了,他现在就能给自家妹子置办一套!
吴悠悠只当哥哥当时说的是气话,却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不过想想也是。
在她做他的妹子的时候,他何曾亏待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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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吴悠悠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套襦裙,凌恒和张维贤说到:“这套衣裙我要了,老板你开个价吧。”
张维贤笑着摇了摇头:“不知为何,我就觉得和这位姑娘十分有缘……姑娘您若是不嫌弃这衣裳款式老旧,就收下它罢。我将它送给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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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贤死都不肯要凌恒的钱,凌恒无奈,只能顺他的意思,白白地收下了这套衣裳。
离开的时候,凌恒在永乐当铺门口显了个神通,惹得路过的百姓惊喜不已,纷纷跪拜磕头,高呼“神仙显灵了!”
因为凌恒露出来的这一手,原本在安乡县就一家独大的永乐当铺顿时名声远播,惹得附近城镇的百姓纷纷前来顶礼膜拜,再顺便当点东西。
永乐当铺的生意做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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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吴悠悠坐在云端上往下看,问凌恒:“阿恒……你说我哥他……现在在哪里呢?”
虽然吴悠悠没明说,但是凌恒知道,她说的那个哥哥,是张幼铭。
“你想要去看看他的今生吗?”凌恒问吴悠悠到,“那我们可以去地府问问,查一下生死簿。”
吴悠悠静默片刻,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新生活了。”
“别担心。”凌恒在吴悠悠的身边坐下,将她揽入怀中,“大哥那样善良的人,每一次投胎转世都会过得很幸福的。”
“嗯。”
吴悠悠坚定地应了一声。
别路云初起,离亭叶正稀。所嗟人异雁,不作一行飞。
如有来世,我们再做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