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池本来都要信了自己是真的进入了一个新的小世界了,毕竟这个副本的进展就是不停地在这些小世界间进行穿梭,虽然穿梭的规律还不够明确,但是穿过井之后就出现在另一个小世界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所以商池一开始并没有怀疑这点,他只是对于上个世界的经历感到疑虑,因为那个小世界的经历太安全了。
他们这些游戏者在这个副本里进入的诡异小世界也超过五个了,但进入这么多次小世界,没有哪次是真的安全的,就算是相对安全的祝风清的世界,也只是在那个小世界没有其他的诡异,而游戏者在其中依然会受到别的诡异存在的侵扰。孙亦春和阮菱因此就死在那个安全的小世界里。
所以每一次经历进入新的小世界,对游戏者来说都是生死相争,但是上一个小世界不是,它太安全也太普通了,以至于商池反而提高了自己的警戒心。他在那个小世界里的经历,简明扼要一点,就是站着听村长讲以前的故事。
唯一说得上危险的经历,就是当时商池差一点就跟着那几个村民走入了那片黑暗中,但这点危险相对于整个副本的危险性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就像一个人手上明明拿着把四十米大砍刀,最后轻柔地在你手上戳出了一道红痕。
与其说是真的危险,不如说是在敷衍一下。
最后商池虽然被“老李”袭击,重复了一次村长的死亡过程。但这个死亡过程却并没有让他真正死亡,反而在对话中让他获得了关于这个副本的更多信息。
这里明明是一个揭露了整个村子来历的小世界,按照知道越多越危险的原则,这里也明明应该是这个副本最危险的地方,但是偏偏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商池就这么安全地听村长说完了井的来历和村子形成的原因,听村长和自己暗示泥土和水,最后就看着村长抱着他孙子一起变成了一堆泥土。
这么一看,村长简直就像是游戏里那种专门来给游戏者进行明确提示的悲情福利NPC。
但这里是恐怖游戏副本,所有的副本人物都是为了让游戏者死亡地更加凄惨,绝不该出现这样一个安全的副本人物。线索也都是靠游戏者自己获取的,没有能够轻易被送到手上的。更别说商池已经从小孩这个角色身上推导出了这个村长干的事,一个能亲手剜了孙子眼睛的人,就这么什么都不干地抱着孙子消失了,谁能相信?
所以从那时开始,商池就已经在提防村长。既然危险不在前面,那么就一定会集中在后面。如果这个村长把自己装扮成完全无害一心,那么他一定是为了用这幅面孔做出什么。
而商池很快就在祭祀的时候找到了自己要的答案,在这个小世界里,他的身份是“村长”,这个设定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上个小世界那个村长消失的时候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奇怪的是,他身后的这四个“队友”却在给他下指示,让他跟着指示去做。
商池这个所谓“村长”对祭祀的步骤一无所知,但他身后的“队友”却明显对此一清二楚。
既然是需要“村长”来进行的祭祀,那么这个村子里,到底有什么人能够知道村长祭祀的步骤呢?
那不就只有村长他自己了?
商池正是借由这个小细节,来推测出身后这四个“队友”的真实身份的,也以此来推测自己根本没有离开过村长的小世界。
他审视着自己身后的四个“队友”,等待着村长接下来的行动。
而在被他戳穿之后,本来就面无表情的四个队友就彻底变成了木偶,僵直地站在原地。
“假装不知道不好吗?”这四个人同时开口,用同样苍老的声音说道。
似乎在商池戳穿这一切之后,村长就不准备掩盖自己的身份了,他继续对商池说道:“你必须继续这个祭祀,这也是为了你自己。”
“这个祭祀到底是为了什么?”商池拿着木盒问道,他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手中的木盒。这个木盒非常的轻巧,似乎没有一点重量。在商池毫无顾虑地摇晃了一下之后,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像是空的。但如果真的是空的,也就没有眼前的情况了。
村长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我们做错了很多事。当年我们这些村民为了生存去祭祀井下的那个怪物,而等大家察觉的时候,我们已经彻底沦为了这个怪物的爪牙。为了对抗这个怪物,我们四处托人找解决的办法,最后有人教给我们一个方法。用泥土制作一个神像然后进行祭祀。”
“土就是用的井边的泥土,毒物七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这些泥土也正是能够和这些井水相互对抗的存在,而且它们本质出于同源,都是从人身上剥夺下来的。所以我们每年都必须要进行一次祭祀。祭祀会让泥土增加,也让山的高度增加,这样就可以压制在井下的怪物。本来许愿只是不得已为之的事,可惜,我的儿子却不知道这个祭祀的真实情况,最后带着所有人都进行了祭祀,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村长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向商池讲述完了整个故事。
“所以在这里面就是我的身体?”商池举起手中的木盒问道。
村长点了头,说道:“是的,祭祀神明的方法和祭祀怪物的方法是相同的。但不必担心,完成祭祀之后,你还可以像我们一样,用泥土的身躯继续生存下去,到时候我们都可以真正的安全了。”
商池看着手中的木盒,然后他转身,居然真的把木盒放在了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