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会议室里的有人再一次陷入沉思……
森予就着这冷寂的气氛,再次开口：“如果华莺莺对姚思倩的死不知情，又怎么会说出‘她破坏别人庭，死有余辜’之类的话？”
陆凌风点了根烟,猛抽了一口,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辛辣的烟草味。陆凌风将才抽了一口的烟掐灭,接着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华莺莺对姚思倩的死亡真相是知情的？很有可就是这次案件的幕后凶手？”
森予没有直接回答陆凌风的题，他淡漠开口：“这个女人很愚蠢。”
说完，他朝林葳看去。
两人视线交叠，森予朝林葳微微点了点，林葳会意后，将面前的电脑打开。开口道：“华莺莺的以资料基本都在这里了。”
陆凌风有些诧异。
因为之前他们从未怀疑过华莺莺，以目前对这个女人的资料掌握的不多，尚待调查。没想到这项工作，却林葳捷足先登了去。
林葳旁若无人的开口：“华莺莺,三十九岁，是‘华宇天城’集团原董事长华天成的独女。华天成过世后，华莺莺继承其名下有财产包括华宇天城87%的股份。另外她还是‘宁桑华曦’企业25%的股东,而丈夫乔津国拥有此公司31%的股份。事业上,这两都是上市公司，夫妇二人在晏城的财团实力还算雄厚。而婚姻上,两人关系一直和睦。华莺莺五前突然退出了商圈,在安做起了乔太太。外界一直知道，夫妻二人结婚十七一直无儿无女,但具原因不清楚。不过查了华莺莺这十几的有就医记录，显示她咨询的绝大部份是有关女性不孕面的…”
这时，孙奕博声嘀咕了句，“刚才也查了华莺莺的就医记录,没看到有这面的信息啊。”
林葳的双眼藏在下面，只看到他两片凉薄的唇上下翕动。
“抱歉，补充一下，是从华莺莺私人医那里查到的信息。不用担，信息绝对属实。”
其实林葳掩藏了一部分。
华莺莺的私人医不难查证，确定其姓名身份后，再通过不正手段侵入其电脑中，这就相于信息共享。在场只有森予看破却不说破，不过还是有些意外的。他之以让林葳去查华莺莺，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却产了抛砖引玉的效果。
他没想到林葳在短短的三四个时里，已经掌握了有关华莺莺如此庞杂的信息。
陆凌风突然插话，“打断一下，”说着他看向森予，接着道：“刚才在审讯室里，你不是乔津国是不是没有育力？根据林葳说，这倒像是华莺莺没有育力，或者说…这俩人都没育力？”
林葳却开口，“还有一条有关华莺莺的消息，听完后，陆队长就清其中的矛盾点在哪。”
“根据查到的消息，华莺莺在两前曾经怀过一次孕，但在她怀孕的第三个月时，就意外流产了。”
“这么说，华莺莺是有育力的，没有育力的是乔津国。”
森予看着眉微蹙的陆凌风，沉吟道：“陆队，你抓错重点了。”
林葳似乎根本不关在场人的反应，他只是自顾继续道：“还有些东西…”说着，他将电脑连上了会议室种的投影仪，随即大屏幕中出现的一组照片，图片有些模糊，可依稀看清一群人围在一起，显然这是一组同学聚会照片。很快，他们便在照片里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华莺莺。
照片中她比现在轻很多，就坐在最中间的那张座位上，脸色洋溢着高贵优雅笑容。
林葳：“大请看下一张。”
画面切换成了另一张照片，在场都是刑侦科出身，对人脸的识别力特别强，很快便看出了端倪——照片中的人虽然改变了服饰，甚至连型型也均改变了，但依旧看出是两组照片中的人都是一样的，每个人连站位都未变化。华莺莺还是坐在最中间的那张座位上，脸上依旧露着优雅的笑容。
大都还没来及表各自的言论，画面紧接着又切换成了另一组照片。
姜阎开口道：“这是华莺莺的同学聚会照吧”
林葳将三组照片移至一个页面，并未回答姜阎的题，却说出了另外一个让人咋舌的消息。
“曾经有一个神秘网友爆料，华莺莺有过婚外情，疑似是她的高中同学，不过这则消息爆出来不久便很快压了下去。然，这种花边新闻不会直接指名道姓，一般都影射某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士，以直接用名字是搜不到的。”
说着，林葳打开搜索页面，输入“宁桑华曦”，页面立刻弹出许多红字标题，大注意到了其中一条标题是“宁曦幕后最大股东与华宇董事夫人‘偷情’。”
点进去，内容却跳转到了有“加载中…”字样的空页面中，变天都没任何反应。
“这是一个隐藏页面，直接点入无法看到内容。”
说着，林葳移动鼠标，将该页面网址框中等号后显示的一串看似乱码的字符，尾各去掉了一个数字以及英文符号。重新按下了“Enter”键，很快原本那个空页面跳转到了新的页面。一大串文字配上了图片……就在大还未来及去细读屏幕中的文字时，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屏幕中央那张模糊化的照片。
这组照片正是适才林葳给大展示出的最后一组聚会照片，并且通过每组照片中每个人模样变化的程度，推断出这张是最新一次的合照。
大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则信息中，全然忽视了林葳前后的操作。
森予：“网页上看出消息是两个星期前的，查到出这则消息用的主机的IP地址么？”
林葳没说话，视线落在屏幕中，手指迅速的敲击着键盘。大的注意力这才收了回来，继续回到案件上去。陆凌风刚才眼疾手快，在林葳每次退出网页前，他就用手机拍了照片。他盯着自那只老爷机的屏幕，猜测道：
“很显然标题中的‘宁曦’就是‘宁桑华曦’的缩写，页面中的那张图铁定是华莺莺同学聚会照没跑了，这样倒是很容易就对号入座.....消息要是真的，那华莺莺的婚外情对象就在照片里面。”
结果森予突然开口：“从上至下第二排右边开始数第五个人。”
陆凌风依照他说的顺序，找打了对应的人。再结合前两张照片，他现那个人每次都站在同一个位置。
森予继续道：“根据刺猬效应的论，人与人之间的社交区域划分为四种。其中两种分别为‘社交距离’以及‘亲密距离’。，而亲密距离在10至15厘米之内。另外，从学角度分析，一个人同另一个人站在一起时，身会自然而然斜倾至一个角度，而这个角度值则暗示你在潜意识里是想要靠近对、与对触碰或者不想与对接近的。可以设想一下，以对脚底作为原点参考点，靠近对的那只肩旁则代表你身一点，将这点同原点连在一起，角度若是呈逆时针缩，则代表你的身越靠近对。相反的，若是呈顺时针变大，很大程度上则彰显了你不想与之靠太近。然，这不是绝对的，还需视情况而定，排除一些其他原因干扰因素。”
“指出的那名男子，几次都与华莺莺保持在亲密距离之内。且身、眼神的倾斜角度以及面部微表情，都在暗示他想要与华莺莺亲密接触的。在第三组照片里，请注意他的右手是搭在华莺莺后颈位置上。”
大纷纷低仔细研究陆凌风手机里的照片，画面中，虽然森予口中的‘那只右手’华莺莺长遮蔽了大半，但仔细观察确实看到‘那只手’是抚在她的后颈上，而手的主人正是森予口中的‘那名男子’。
“手抚摸对后颈，这个动作一般在长辈与晚辈身上，很大程度上现出一种抚慰、关怀。情人之间在接吻时，男性一也时常会做出这个动作，这种情况下通常是暗示男性一的霸道、想要汲取更多的。想大部分人对普通朋友是不会做出这个动作，尤其是与不熟的异性，这会显很轻浮。甚至在某些西国，抚摸对后颈是一种‘性暗示’。”
陆凌风：“阎王，你查下这个人是谁。”
林葳开口，“不用查了，”
陆凌风闻声看向林葳，此时他重新审视着这个看似毫不起眼的男人。
林葳跟森予，这两个看似永远不可交织在一起的平行线。此时此刻，陆凌风竟然出乎意料的现这两人身上有着同一种特质。
——在做某件事情之前，这二人脸上都存在一种‘势在必’自信。这种自信不一定经历了千锤百炼的磨练后才长成，但足够令人折服。
现在，他似乎已经明了，为什么森予如此独的一个人，会突然选择了这么一个…无论是存在感还是情绪都无法引起人强烈注意的男人。
林葳继续道：“这个人叫做宁远靳，是目前拥有宁桑华曦集团最大股份的股东，另外他还是一名为‘兴臣聚宝’古董店的老板。在网上查了下店的具位置，在晏城楚宁街荣兴大道57号。还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森予突然打断了他，“华莺莺的是5月7号。”
林葳将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双眼抬起，淡淡的看了森予一眼。见森予也同样在看自，他的不知为何，咯噔了一下。林葳连忙收回目光，面色平静，但底却涌入了一丝不安。
然而他的不安很快便电脑中的一串代码掩盖过去。
“查到那个IP地址了。”
陆凌风在会议桌上重重一拍，道：“宁远靳，华莺莺。阎王橙子，你俩天一亮就给把这两个人带回来。孙子你负责找出这IP地址的幕后人，找到后立刻报告给。”
说完，他看向痕检科的严明。“严子，会尽快搞到这个宁远靳的DNA，送去给你。”
严明点了点。
孙弈博：“老大，那乔津国呢？”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会找其他侦查员继续盯着他，虽然目前为止很多证据跟‘他是凶手’看起来都是相矛盾的，但也不就这么轻易的完全排除掉他的嫌疑。”
***
会议最终在凌晨2点半结束。专案组几人并未回，都只是在各自座位上趴了三四个时后，醒了后冲了把脸，重新严阵以待。
由于案情有了一条明确的向，大顺藤摸瓜式的展开调查，后续案子进展疾速又似乎很顺利。孙弈博也是精通电脑技术的高手，他很快便查出了在网络上布那条暗|射‘华莺莺婚外情’帖子的幕后人。在陆凌风的指导下，很快便在一间出租房里找到了这个人。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此人是一个瘦瘪蜡黄的轻男子，二十六岁，懂一些电脑黑客技，平时通过网络接单专门在一些网站贴吧里帮人布一些容易屏蔽删除的爆料帖子。基本可以排除嫌疑，确认他与本次案件无关。不过根据他的交代，让他帖的人并不是通过网络联系上他的，而是通过打电话的式。遗憾的是，经调查，那个号码是一个黑号，查不到使用者的真实信息。
原本很好的一条线索因此断送了价值，好在这并不影响案件调查的进程，因为专案组这边很快查出，宁远靳同华莺莺之间不仅只是高中同学这么简单的关系。他们还是大学同学，并且在大学时期交往过，还一起出国在国外同一大学进修。后来华莺莺提前回国，在族企业中工作。不久便认识了同在运营部的的乔津国，很快两人便走到了一起。息很快传到华莺莺父亲，华天成那里。华天成知悉后，本就很看重欣赏乔津国的他并未反对，于是两人在交往的第二便结婚。
值一提的是，宁远靳四十出，一直未娶。
但案件真正的转折却在森予无意的一个现上。
陆凌风从外忙了一上午，刚回办公室，就见森予独自一人坐在沙里，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直直的照进来，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片温阳，可他全身的气息依旧清冷淡薄。
这就是森予，无论何时他总是深邃的仿佛是刚从深渊里爬上来，即便这时有人朝他伸出手，他也只会看都不看一眼。
森予淡漠开口，“之前你，凶手是如何顺成章的进出公寓，且不留下任何记录就带走受害人。”
“现在回答你。”
“如果凶手跟姚思倩就住在同一栋公寓楼里呢？”
陆凌风猛灌了一口水，稳了稳气息，：“你查到了？“
“已经跟公寓管员确认过，公寓楼里的住户进出公寓不需要登记。”
实际上，森予在怀疑凶手是从姚思倩中将她转移至第一案现场这个推断后，他便留了个眼，利用职务便利，从姚思倩居住的公寓的一名管人员手中要来了一分公寓入住名单登记表。在这份长达六百多人的名单中，他找到了“宁远靳”的名字。
森予从沙里起身，冷眸中流溢着赤金色的暗光。沉吟开口：“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真凶是谁，答案显然易见。”
之前对乔津国的嫌疑很快转移到了华莺莺这个大学时期的男友，宁远靳身上。
审讯室里……
程橙橙盯着面前这个面容憔悴，神情恍惚的女人，眼神中却丝毫没有同情之色。
“你还是不肯说吗？你口口声声说你丈夫没有shā • rén，是因为你知道姚思倩杀的隐情是吗？”
“为什么要故意隐瞒你知道姚思倩是你丈夫情人的事实？你不仅知道，还找私侦探调查过她，你以为你隐瞒了这些事情，警就查不出来吗？”
华莺莺垂着眼皮，半天才张嘴，声说了四个字：“不知道。”
程橙橙一听，气焰瞬涨。自说了半个时，口干舌燥，结果华莺莺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嘴巴严实的死活也敲不开。她也索性忘了华莺莺是个女人，拿出审男嫌疑犯的那套，张口就要作，却一旁的孙弈博制止住。
孙弈博看向对面的人，“华莺莺女士，你认识宁远靳先吧。”
虽然是个句，可孙弈博的语气显然不是在跟她确认，果不其然，一听到“宁远靳”三个字，华莺莺脸色瞬间变了。
“宁远靳先现在就在们隔壁的审讯室里…不过目前为止，你丈夫乔津国，他的嫌疑依旧最大。”
华莺莺死死的咬住唇，沉默着……
孙弈博抓住她的变化，继续道：“你现在不开口，们警该知道的迟早还是会知道，即便不从你口中获取，们也会有其他办法，从其他渠道知事情的真相。知道你深爱着并且相信你的丈夫，乔津国。可们警目前掌握的证据证明乔津国便是杀害姚思倩的凶手，乔津国本人也无力反驳。以们相信，很快案件便会定案，乔津国也会立刻定罪。shā • rén量刑程度，你应该也清楚。”
说着，孙弈博顿了顿，深深地看着华莺莺，声音一沉：
“你明的意思，对吗？”
足足沉默了几分钟，华莺莺终于抬起了，用颤抖的声音开口：“不给一杯热水？”
孙弈博里一喜，他知道罪犯说出这样的话往往代表他们防线已经崩塌，很快便会交代事实。只不过他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神色，起身走出审讯室，端来了一杯热水递到华莺莺面前。华莺莺接过了水，也不顾水温，三五下将整杯水吞咽到肚子里。
她稳了稳神，半晌终于开口了：“你们说的对，知道凶手是谁。”
孙弈博：“是谁？”
“宁远靳，是宁远靳。”
程橙橙连忙按下录音笔。
孙弈博：“他为什么要杀害姚思倩？”
华莺莺低下，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嘴唇，“不知道，可是因为吧。”
说着，她猛地抬起，身前倾，审讯桌也连同她的身往前移动了些距离。“就是因为，是不该在他面前说津国不爱了，不该告诉他津国在外面有女人，甚至那女人还怀了津国的孩子。”
说着，华莺莺突然瞪大了双眼，表情瞬间转换成了一副极度惊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