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充斥着黑色的魔气,连眼白都没了。
任谁看到这一双不祥的黑目,都会立刻知道这是个魔修!
他竟然已经堕魔了!
天下人若知晓,定会掀起惊涛骇浪。
秋崖向晏妍伸出手:“过来。”
晏妍还是没搞明白秋崖想干嘛。
但目前她没有觉察到他的敌意,好奇心起,便乖乖地走到了他跟前。
忽然被秋崖一拽,晏妍毫无防备地,小声惊呼了一声,倒在了塌上!
晏妍惊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秋崖的脸,他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一般,亦或者,这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他轻浮地摩挲着她的下巴,道:“既然你也是魔修,那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做我的人……”
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吧?他是在招揽她做手下吧?
晏妍:“第二个选择呢?”
秋崖对她一笑:“被我杀死。”
晏妍:“……”
秋崖:“你怎么选?”
冥里缩回梅瓶,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充满了同情之色。
惨啊,又一个掉坑里的可怜人。
晏妍能怎么选,她干笑:“那我选一。”
“好孩子。”秋崖温柔地摸摸她的脸:“以后就乖乖地呆在我身边。”
晏妍背后一阵寒流。
她长睫微扇,轻声:“嗯。”
反正在解开咒之前,她也只能留在秋崖身边。
就在晏妍陷入思索时,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脸已经被秋崖摸了个遍。
“长相与气质倒是相差甚远。”秋崖呢喃道。
晏妍一个激灵,随即想起自己这副容貌是伪装过的,心又落回了原处。
她说:“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容貌也平平。”
所以快点对她失去兴趣叭!
可秋崖却嫣然一笑:“无妨,我喜欢的是你的性子。”
秋崖一贯是高岭之花难以攀折的模样,连笑都甚少笑。
当他露出本性,喜怒皆形于色,那一笑更是活色生香,晏妍竟看得有些呆。
怎么说,毕竟是大boss,个人魅力还是很足的。
灵脉大典在三日后结束。
在大典上吸纳灵气的众人,晋级的晋级,突破的突破,心满意足地告辞而去,即使那日之后秋崖再没出席过,也没人觉得不妥。
能见兰清仙君一面,已是万分荣幸。
晏妍留在了秋崖身边。
不知道秋崖对外给了什么理由,晏妍这个当众跟魔修出逃的叛徒,摇身一变,成了他的贴身侍女。
洛樱就跟恋爱十年才突然发现对方是绝世渣男一样,说好的惩治魔修同党呢?怎么说一套做一套的!
当时洛樱那不可置信、备受打击的表情令晏妍记忆尤新。
不过洛樱大概觉察到了什么,她最终什么反抗的话都没说,隐忍了下去。
还好晏妍也不用跟洛樱打交道了,因为作为贴身侍女,秋崖命令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随侍在他身边。
除了每日必备的仪式,秋崖一步都不出寝宫。
旁人都不觉得有异,只有晏妍知道,他躲在寝宫里是在修魔啊!
呆在秋崖身边,晏妍总觉得心惊胆战。
要不是她需要想办法解开她身上的咒法……
晏妍倚在殿中红柱上,手中搅着轻纱出神。
萧云枫说,此咒名为锁缘心咒。
晏妍找了个机会传音给驻守合欢宗的大弟子何悦,让何悦帮她查一查关于此咒的信息。
何悦很快给了回复,道此咒难下易解,只需要由她念一段法诀,且以两人心头精血为介。
晏妍觉得这一点也不易解,别的都好说,主要是她怎么搞到秋崖的精血?
“想啥呢!”
冥里幽灵似的飘到晏妍眼底下,跟晏妍说悄悄话:“那混蛋喊你过去。唉,我知道你不容易,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忍吧,跟我比你起码还活着呢。”
自从晏妍来了后,冥里就跟见了亲人似的,没事就缠着她大发牢骚并对秋崖进行人身攻击。
“没想什么。”晏妍对他笑了笑,敷衍了过去。
冥里被她笑得一愣,挠挠下巴,兀自呢喃:“秋崖这混蛋别的不说,看女人的眼光倒是很有品味。”
晏妍拨开层层轻纱,一直走到寝宫深处。
秋崖靠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
乍看上去,他并无异样,只是两条胳膊软软地垂在两边。
晏妍知道,那是因为他自断了全身经脉,现在的他甚至连手都抬不起来。冥里说,他所练的《风华焦论》就要付出这个代价。
断绝经脉后,要承受三天三夜炼狱般的煎熬,才能重塑。
冥里说的时候自己都打了个寒颤,晏妍也能想象那是种多么灭绝人性的痛苦。
可晏妍除了今早秋崖闭关自断经脉时发出的几声闷哼之外,就没看到他露出别的痛苦之色了。
他这份忍常人不能忍之痛的变态毅力,显然让冥里更怕她了。
晏妍也是。
见到晏妍走来,秋崖抬了抬下巴——这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动作。
他说:“过来,抱住我。”
晏妍舔舔唇,莫名有点紧张。
她胳膊从秋崖背后绕过,揽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她身上。
他完全无力,只能让她摆布。
秋崖埋首在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气息将他体内烈火般灼烧的躁动的疼痛浇熄了一些,她的怀抱又是这么的柔软,他满腔杀意才堪堪压制下去。
晏妍轻轻地环抱着秋崖,脸颊泛起潮红。
秋崖个头比她高很多,此时靠在她身上,沉沉的,却又无比地软弱无助,如果……如果她此时下手,定能逼出他的心头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