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很安静,大家都已进入了梦乡。
“小宝!”
宁楚楚忽然猛的惊醒,弹坐而起,她的眼角流下泪水,苍白脸色满是后怕。
燕游铭自婚后就喜欢抱着自己老婆睡,这动静,他当然也醒过来了。
“楚楚,怎么了?”
燕游铭坐起来,揽过宁楚楚的肩膀带入怀里。
“游铭,我,我刚刚梦见小宝离开我们了,她就站在火海里,对着我们挥手说再见。”
宁楚楚抖着手捂住脸,泪水还止不住的流。
“别担心,小宝不会有事的的,她上次来信不是说吗,等过段时间就回来看我们。”
燕游铭怔了下,他将宁楚楚又是抱紧了些,不断拍着后背安抚。
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了,宁楚楚五十岁,他五十多了,就算是保养很好,可眼角已经出现了苍老皱纹,时不时还能找出不少白头发。
两个儿子不需要担心,他们追随着自己姐姐的步伐,现在很优秀,年纪还小却也能独当一面。
唯独大女儿,成了他们的心病,每当想起来就是忍不住的悲伤。
当年女儿进入军校后,前两年还能频繁回家,可是后面基本上一年到头都不见人,再过一两年,直接没有了音讯。
他们去打听了,只是说女儿进入了什么密秘的特训部队,行踪都是S级保密,没人知道,而女儿留给他们的一封信就是叫他们别担心,等休假了就会回来看他们。
可是他们等啊等,又过了几年,直到了现在,只有在半年前收到过女儿的信,说准备可以回来了。
这些年来,他们见到女儿次数,屈指可数,心里想得发疼。
“不,游铭,我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宁楚楚摇着头,她早已泪流满面,神情激动又紧张,“我心里很不安,小宝,小宝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楚楚!”燕游铭见她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他加重了声音,“楚楚,你忘记了吗,半年前小宝不是留信给我们了吗,她说今年就会抽空回来了。”
“可是,可是···”
听到这样说,宁楚楚的情绪稳定了些,可还是有些犹豫。
“没有什么可是的!”燕游铭捧着她的脸颊,眼神很坚定道,“而且梦是相反的,那就证明小宝不会出事,对不对。”
宁楚楚被说服了,她破涕而笑,“对,小宝不会出事,不会出事的。”
燕游铭松了口气,他扶着宁楚楚躺下,哄着人入睡,可是他自己却辗转反侧。
话是这样安慰,可是他心中如何能不担心,他的女儿啊,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宁秋不知道她的母亲梦到了她,不过她倒是经常会梦见家人,朋友。
今天的月亮可真圆,明明很遥远,却又好似看见了月亮里有天宫,很热闹。
哦对了,昨天是八月十五团圆节,过了凌晨,今天是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还真是这样。
坐在宁秋旁边,有着穿着橄榄绿衣服,嘴里叼着一支笔的男人,偏头看向旁边的宁秋,问道:“队长,你有什么想写的吗。”
他们写这些,自然是遗言了,每次有什么直面死亡的局面,都会先写下遗言,毕竟是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话了。
“我已经写好了。”宁秋将笔帽盖上,吹干了信纸上的笔墨,这才装进信封里。
其他人就是围绕过来了,有男有女,只不过他们都很狼狈,满身是血淋淋伤口。
“那么快,队长,你都写了什么啊?”他们好奇的问。
宁秋眉宇平淡,“没有什么,就是一些让父母好好生活的话。”
她这话一落,大家都安静下来了,面色有些沉重。
见此,有人眼睛一转,活跃下气氛:“哈哈,队长,你当初为什么要首选先当狙击手啊。”
“是啊,当我知道队长是个女狙击手出来的时候,可郁闷了很久,这咋带队伍呢。”
队伍里唯二女性敲了下他的脑袋,正色道:“狙击手的世界里没有性别之分,只有生与死的较量。”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调侃嘛。”
“没有为什么。”宁秋垂眸,摸着手中的狙—击—枪,“千米取人头的感觉,很帅。”
这话,瞬间将沉重的氛围给活跃了起来。
“你们要努力活着,活下来,将我的信封带回去给我爸妈。”
“呸呸呸,那些怂蛋而已,怕个毛,我们一下子就干翻了!”
“就是,要不是对方人太多,我们对地形又不熟悉,也不会被逼成这样。”
他们已经在外执行任务两个月了,困难重重,行动过不知道多少次却都以失败告终。
虽然这次他们是找到地点,成功拿到了文件,可也很惨,死亡没有,可几乎都是伤残,被逼上了绝境。
宁秋忽然说道,“我不会让你们先我走的。”
她是队长,无论如何也会杀出血路,让队员平安无事。
见其他人还想说话,举着狙—击—枪正在看向四周的宁秋,面色肃然:“准备战斗,他们包围过来了。”
此话一出,同时也伴随着不少枪声响起并且靠近,其他人纷纷拿好自己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