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当时候他也不敢偷看,将信送到,马上转身跑,生怕晚一秒就死了。
姚言想了想,说道:“小友描述的此人是独眼,身材高大,背着一把长刀,按照这个条件去找,在江湖上确实有这样一个人。”
“哦,是谁?”郭缙眉尖微挑动,来了兴趣,但是抬眸看见首座上的宁秋已经撑着脸颊在打瞌睡,他就是嘴角一抽。
这名妇人当真是言行怪异,令人不放在心上怀疑都难,危险倒不至于,只是单纯好奇这个人罢了。
“武林第一刀,毒眼。”姚言面色有些沉重,看得出他对这个人似乎很忌惮。
季梁微微皱眉,接话道:“毒眼?这人我没有见过,但是听着不少兄弟说起,此人的刀法很是霸道并且一绝,而且为人残暴,不少江湖人士都死在了毒眼的刀下,死状极其惨,他那把刀背上的铁环,可以将人骨头抽出。”
虽然发生命案,但这是江湖中人自己间的纷争,只要不是牵扯出破坏社稷的大事情,朝廷一般都不会插手。
长生听着,有点害怕的抱着宁秋的手臂,靠得很紧的依偎着。
他不会轻易哭,但是一想到昨天他可能差点也被抽骨死掉,再也见不到娘亲了,长生心里就是后怕。
“你和他交过手?”宁秋睁开眼,安抚着身子微微颤抖的长生,眼神却看向姚言,这句话明显就是跟他说的。
听到这话,郭缙又是深深看了宁秋一眼,姚言这件事他至今都不知道,没想到宁秋一眼就能说出来,且他派人去调查来历,至今还无所获。
姚言神情诧异,他不知道宁秋是如何看得出来的,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那时候我还没有跟在大人身边做事,行走江湖时有次是听到求救声,我去帮忙,所以才和他交过一次手,这人手端狠辣,出手必是死人,场面血腥。”
“虽然我侥幸没有死,但也身受重伤率下悬崖,是大人路过时将我带回去救回一条命,此后就隐姓埋名跟在大人身边做事,一直到了现在。”
姚言一直都是独来独往,跟在大人身边几年时间,交到了不少好朋友,过上充实生活,所以他很感激,就算大人要他的命,也会毫不犹豫给出去。
“这人有个癖好,他要杀的人或者没能杀死的人,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杀。所以我只能隐姓埋名,不敢暴露身份,就担心给大人招来杀身之祸。”
姚言走出去,跪在了郭缙面前,“属下隐瞒了过往,还请大人责罚。”
他纵游江湖,路见不平也会拔刀相助,并不后悔当初得罪毒眼,也不怕被追杀,只是担心让大人受牵连。
江湖虽然忌惮朝廷,可江湖中人也有不少不管不顾的疯狂人士,毒眼就是其中一个,而大人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只要大人活着,就能造福百姓。
“原来如此。”郭缙了然点头,他当然知道姚言有所隐瞒,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况且姚言的忠心,他还是知道的。
郭缙伸手虚扶了下,“起来吧,每个人都有过往,你也是出于保护我,并无过错。”
“多谢大人!”姚言心中触动,他站起来再次回到了原本位置守着。
季梁猜测道:“如此说来,王子淮的死,会不会就是这个毒眼所为?”
“这个目前无法确定,但王子淮的死,背后牵扯必定很广。”郭缙微微摇头。
他现在所掌握的证据太少了,而且每条线索看似能够相连又能轻易断开,必定是缺少了什么。
郭缙看向宁秋,试探性一问:“宁夫人,您昨晚是碰见了什么难事?”
“当官的说话,都是喜欢拐弯抹角?”宁秋瞥了他一眼,翻开书从中间抽出一页,“长生,拿过去给他们。”
“好。”长生拿着这页纸来到了郭缙面前,递给他后,又蹬蹬跑回到了宁秋身边。
“这是···”
郭缙摊开纸张一看,上面是一个蜘蛛图案,画得微妙微俏,栩栩如生。
“五毒教!”姚言看了眼,瞬间惊呼出声,他认出了这个标志来自何处。
宁秋拖着腮帮子,懒洋洋道:“昨晚酉时大雨连连,有个蓑衣客要来杀我们母子,但是被反杀,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图案,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或许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这条线索对我来说很重要,多谢宁夫人愿意提供。”郭缙将图纸折叠好放入袖口中,他站起来,对着宁秋拱手作揖。
宁秋嘴角勾起,忽然说道:“我提供线索给你,是有条件的。”
“您请说。”郭缙也不恼,他有种很强烈的直觉,未来查案中或许还需要帮忙。
宁秋懒洋洋道:“青平州的户籍管理很严,我们母子两至今还是黑户。这青平州的风景还不错,我也上年纪了,日后打算在此处定居。”
原身来历不明又失忆,甚至连长生怎么来的都不懂,脑海里就知道老家没了,然后要带着孩子流浪求生。
宁秋也是今天在买院子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没有户籍,这还多亏了王二塄帮忙在中间周旋,对方才说可以先给房契约,但在这一两天时间里定要去办理户籍,否则房子就要归衙门。
但是像他们这种黑户,想有户籍,私底下花钱买才可以,走正常渠道行不通,毕竟没户籍没路引,随时都能按上是敌国奸细,结果就是被抓去边境挖路等等。
若郭缙没有过来,宁秋是打算花钱买了,现在能省钱,何乐不为。
“此事定会为您办妥。”
郭缙应下了,他也知道这件事。
外头已经夜朗星稀,挂在门口的两个大红灯笼着照亮前方的路。
等他们回到知州府时,郝来喜正在来回走,神情很是焦急,而他旁边则是站着两名官差。
“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见到郭缙,郝来喜就像是碰到了救兵,瞬间眉开眼笑,连忙疾步走上去。
“大胆!”季梁横出配剑,冷声呵斥。
“我就站在这,站在这,绝对不会靠近大人的。”郝来喜讪讪而笑,他连忙止步,还往后推了两步拉开距离。
“郝来喜,你大晚上来找本官,所为何事?”
郭缙勾唇一笑,眼神饱含深意。
“大人,草民有个重大发现啊!身为老百姓配合大人办案是荣幸,这不,草民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前来禀报大人。”
郝来喜缩着脑袋,小心翼翼说道。
他对这个年纪轻轻的知州大人还是发怵的,虽然看着就是随意拿捏的俊朗书生,可威压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