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立刻露出得胜的笑容,“是吧,我就说我神机妙算来吧!”
“快说,老师是谁?”李奕步步紧逼,“带我一起去。”
大家一起演戏,不能只有你一个人进步啊!
要不然不就显得他退步了吗?
宣莺微笑:“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吗?”
李奕:“确定。”
看着宣莺的眼神有点不对,李奕有点犹豫,感觉里面有坑啊?
李奕试探说:“你先告诉我老师是谁?”
应该不可能是他对头吧?
那也不是不行。
为了艺术而牺牲,他,李奕,就是这么的伟大!
宣莺眨眨眼睛,“贺安澜。”
李奕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谁?”
宣莺重复一遍,“贺安澜。”
李奕:……
不得不说,如果说贺安澜是演技老师,那他确实是有这个能力。
但问题是,为什么贺安澜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你们大半夜竟然要私底下见面?
大半夜跑出去学习演技?
谁信啊!
等等,李奕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诧说:“贺安澜不是昨天就回国了?你们昨天没见面吗?”
事实上,李奕早就从贺安澜的经纪人口中得知他为爱飞回国的事情。
但问题是,李奕这段时间被宣莺折磨得欲生欲死,早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了。
他自己生死都难保,谁有空管好兄弟的爱恨情仇啊?
最好贺安澜白跑一趟才好。
现在被宣莺一提,他脑海中才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然而,不对啊,时间线不对啊!
他琢磨着,贺安澜前天的飞机,昨天就已经回国了,要见面也是昨天啊!
宣莺理直气壮的说:“昨天我没空啊。”
昨天不是琢磨着怎么搞李奕,顺便还不会损害他们这部电影的精彩去了吗?
本来一脑子阴谋诡计的李奕:……
他露出了一个被雷劈了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等等,你是说,昨天贺安澜回国了,你都没有去见他?”
宣莺更加诧异,“他想见我我就得给他见吗?”
李奕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同情贺安澜。
不得不说,在此之前,虽然他自认为和贺安澜是好兄弟,好朋友,生死与共。但问题是,由于贺安澜这人过于变态,直接抢了他三次影帝,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想法。
然而,当他现在听到了宣莺这一番话后,那些小心思突然就一扫而空了。
就算有几个影帝有什么用!
看看,这不就栽了?
想想他李奕虽然不是影帝,但是女朋友多的是,而且一个个都有求必应。
不要说他特意飞回来,就算是他想见人了,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随时都能出现。
而贺安澜这待遇,想想都悲惨。
特意请假从外国飞回来,一番热情,却骤然被冷水泼下。
太惨了,太惨了。
另外,李奕特意瞟了一眼宣莺,这人也是真的狠啊!
对面可是贺安澜啊!
宣莺笑着说,“那么,李奕前辈,你要不要继续和我一起去上演技课?”
李奕木着一张脸,“不需要,谢谢。”
和宣莺一起去上贺安澜的演技课?
呵呵,贺安澜可能在上课前先杀了他给他们助助兴。
在宣莺临走前,基于对好兄弟难得的怜悯,李奕还是叫住了她。
“宣莺,”李奕郑重说,“做个人吧。”
他的好兄弟值得被好好对待啊!
宣莺不解说:“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不做人了?”
李奕惊讶的发现,宣莺还真的是打心里觉得自己很正常。
李奕:……
无言以对。
宣莺笑着说:“李奕老师,与其要教导我怎么做人,不如想想,我和你之间,究竟是谁的名声更好。”
李奕:……
卧槽,好狠。
那还用说吗?无论是在圈里圈外,有多少人能比的过宣莺的名声?
如果他和宣莺发生了冲突,所有人下意识第一时间绝对是站在了宣莺那边。
这么一想,更加悲伤了怎么办?
**
宣莺以为贺安澜会借着探班李奕的名义来到剧组。
这是能见到她的最方便最快捷的方法。
但是,当贺安澜的飞机落地后,他并没有来到剧组,反而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我在云景,今天的月亮很美,明净皎洁,满室生辉。”
“让我想到了你。”
只是两句话,别的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
即便是在宣莺给出了暗示的情况下,这个男人依旧把主动权交给了宣莺,仿佛在说——
只要宣莺不愿意,她随时有可以反悔的权利。
宣莺心想,他能等到什么时候?
那如钩的新月,难道只有和她才能一起赏吗?
宣莺:“月色很美,你可以找人和你一起赏月。”
贺安澜:“除了你,别人都不行。”
宣莺:“为什么不行?月总是那个月。”
贺安澜:“但人不是那个人,和你,是星月皎洁。和别人,确实凄风冷月。天壤之别,不过如此。”
宣莺忍不住笑,明明看着不会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但要想讨人喜欢,却也信手拈来。
宣莺:“但我今天要和李奕搭戏,没空。”
贺安澜:“那就明天。”
宣莺:“明天也没空。”
贺安澜:“那就后天。”
不等宣莺继续问,贺安澜下一条短信就过来了,“我的新剧是明年上映,在此期间造成任何的损失我愿意承担,所以,我现在很有空。”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等。”
“但只要你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贺安澜不希望给宣莺感到压力,不希望自己的存在会造成她的任何不愉快。
只要想到能和宣莺在一起,贺安澜便就忍不住笑。
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件最高兴不过的事情了。
甚至是能让无趣的下半生也变得值得期待起来了。
但婚姻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是两个人的共同经营。
贺安澜当然高兴,但是他不得不考虑,宣莺呢?
在这段关系中,宣莺会高兴吗?
她是真的喜欢他吗?还是只是因为他给她无形中可能造成的压力?或者是因为一些外部的因素?
无论如何,贺安澜都不希望这段关系会给宣莺造成任何的不愉快,或者任何的压力。
恰恰相反,这段恋爱关系,应该是能给宣莺带来一点用处,最起码能让她开心一点,能让她更加舒心一点。
这才是一段健康的合格的恋情。
听完那一番话,宣莺就忍不住扬起眉梢,笑意也浮上了嘴角。
不同于贺安澜在男女关系上的单纯,宣莺交过不少男朋友,对于男性这种生物在某种程度上非常了解。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几乎没有见过类似的言论。
她漫不经心地想,如果这时候是那个shǎ • bī富二代,他会做什么呢?
以他潜意识的精明,一定会大力渲染自己为了她放弃了多少东西,又历经多少艰辛才回国,又受了多少苦难才能见她一面。
等到见面了,必定又是软磨硬泡,非得让她给出一个答案不成。
至于贺安澜这种行为,在富二代心中,或许才是最shǎ • bī的行为。
男人做事,怎么能不讲究不效率,不讲究结果呢?
讨好女人,当然是有要求的,要不然就吃亏了吗?
宣莺便也就这样问他:“如果我不同意,你不就很吃亏吗?”
贺安澜反问:“为什么会吃亏?这不是我心甘情愿吗?”
“只要想到我是来见你,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我只有满心欢喜,何来的不甘何来的怨恨?”
即便是在电话中,宣莺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笑意。
被这笑意渲染,贺安澜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能让她开心,不是吗?
“那么,”宣莺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仿佛要让对方紧张。
确实,即便一直说着淡定的贺安澜,也忍不住提起了呼吸。
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中,弥漫着两人越发急促的心跳。
良久,贺安澜终于听到了那句话——
“那么,明天,你就在文景等我吧。”
“希望那天有月,有风,有你。”
而现在,就是宣莺偷跑出去见人的时候。
她见到贺安澜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
这个在媒体面前一向西装革履的男人,此刻竟然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戴着黑帽子黑镜框黑口罩,和夜色融为一体。
宣莺也特意做了装扮,但和贺安澜这装扮一对比,那就是大巫见小巫了。
宣莺笑着说:“嘿,这位黑先生,你这是有多怕媒体发现?”
在见到她的时候,一身黑的黑先生双眼瞬间亮了,仿佛给那一身的黑添上了唯一的亮光,变现的整个人熠熠生辉起来。
他忍着笑意,“如果眼前这位小姐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脱下伪装。”
只怕他们二人之中,最想被媒体发现的是贺安澜。
只是贺安澜一向聪明,不用猜,他也知道宣莺只怕是不会希望媒体来给这段本就不容易的未确定的恋情增添困难。
想到这,贺安澜叹了一口气,任重而道远。
没想到,宣莺突然说:“那你把口罩脱了。”
贺安澜有点疑惑,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但在宣莺的无声催促下,他张望了下四周,还是径直把口罩帽子都脱了。
在那一瞬间,贺安澜已经认真思索起被媒体发现后,如何进行公关。
应该是直接承认恋情,然后就说是他追的宣莺。
这也是事实,本来就是他先行引诱。
就是后续的舆论引导,如何才能做到最小程度对宣莺造成伤害?
不等他继续深思,却发现宣莺突然一个大踏步冲上来,然后往他身上一扑。
贺安澜下意识就揽住了她,避免她摔倒。
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的领子被宣莺拉扯,他顺着力度往下低头,然后——
宣莺就这么义无反顾吻上了他。
那么的冲动,那么的突然,那么的不讲道理。
在月色中,在轻柔微风中,在无暇的夜色中,她冲上来,吻上了他。
仿佛吻在了他的心上。
那一瞬间的冲击,甚至让贺安澜也无法立刻回神。
只能下意识地揽着她,低下头,任由她缠绵。
起先,这只是一个在平淡不过的吻。
宣莺也说不清自己怎么就吻上去了,也许是月色太美?或者是眼前这个男人有种单纯的可爱?又或者仅仅就是她想吻了?
在吻上的那一刻,宣莺的理智终于回来了。
但下一秒,看着他为自己低下头,顺从地张开嘴,那股子疯劲就再次上来了。
两个人的距离被拉近,宣莺从来没有如此密切感受到了被贺安澜包围的感觉。
一切都是他的气息,两个人的温度,互相缠绵,交织,就连本来在两个身躯的心脏此刻也在以同样频率飞快跳动。
这种感觉让宣莺有点喜欢。
她下意识去渴求更多,着急地咬着贺安澜的唇,几乎是脱离了□□的凶狠,充满着渴求和占有欲,甚至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标记。
这种凶狠和□□随着两人的接触,毫无疑问地传到了贺安澜身上。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焦灼和狂野,他忍不住回吻,忍不住向她索求,索求更多。
但是,随着宣莺微微的吃痛,他又放松下来,压抑住身体的野兽,只是微微弓着腰,低着头,张开嘴,纵容地看着她,任由她的急切的行为……
宣莺能清晰感受到那种纵容,同样能感受到被压抑在纵容下面的渴望、索求、急切、野性……
但他忍住了。
宣莺甚至忍不住想笑,那股笑意隔着唇瓣,传递给了他。
贺安澜便也跟着笑了。
两人都轻轻笑起来。
那狂热的吻便慢慢柔和下来,似乎也如同身旁轻柔的风慢慢缠绵,慢慢无所不在。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但他们却依旧轻轻地吻着,专注地凝视着对方。
当从对方双眼中确认那份无法掩盖的爱意后,便都忍不住继续笑起来。
仿佛就连月亮也掩藏在了云层中,宣莺终于主动停下来了。
她慢慢退开,直到那份冲动和渴望停止后,她方才顿住脚步。
宣莺笑着看向贺安澜。
贺安澜也笑着回望她。
时间真的不早了。
宣莺摁掉了洛哥不知道多少个电话,对贺安澜说:“我要回去了。”
贺安澜的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好,我送你回去。”
宣莺也忍不住缠绵地看他,话语却冷酷无情,“不行,剧组附近太多媒体了。”
贺安澜难以抑制感到委屈,“你不是说不怕被拍吗?”
宣莺笑眯眯摇头,“但不是现在。”
说罢,两人的眼神不经意对上了,然后又是漫长的对视。
宣莺凭借着极大的毅力才让自己转移开视线,让夜风吹过自己发热的脸庞,“真的不行,我要回去了。”
“你回去吧,”贺安澜静静站立,如同夜色中最温柔不过的雕塑,“我就在这里看你,一步也不会走远。”
“好。”
宣莺便就掉头走了,走了大概十分钟,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
一回头,便看到那一身黑的男人在看她。
发现她回头,他双眼就亮了,甚至相当幼稚地举起了双手,“再见!”
宣莺忍不住发笑,也跟着举起了双手,大声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