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温声说道:“爷在书房,要是弘时阿哥害怕,等睡好之后,就让奴才陪着您到书房去找爷。弘昀阿哥,他去了天上。”
弘时的泪,大颗大颗流了下来,嗫嚅着说道:“额涅说,哥哥与我吵了架,就死了。不关我的事,晚上阿玛还惩罚了他呢。”
苏培很想晕死过去,李侧福晋混乱中口不择言,弘时估计也惊慌过度,只听一半。
要是这话传出去,得,污名上还得加一条兄弟不合。
康熙第一次废了太子,现在朝堂上正是fēng • bō诡异的时候,各路阿哥都蠢蠢欲动,兄弟关系敏感得很。
不过,弘时这几天的确不适合再去上书房读书,哥哥没了,做弟弟的舍不得哥哥,不去读书也正大光明。
“弘时阿哥。”苏培换上最温柔的语气,绞尽脑汁宽慰弘时:“弘昀阿哥是您的亲哥哥,他身子不好,生病去了,与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哥哥没了,您也难过得很,不管如何,您得先自己保重好,再去睡一会吧。”
弘时抽噎了下,依旧呆呆愣愣的。苏培知道他惊吓过度,站起身,唤来伺候他的奴才,吩咐道:“去打热水来伺候弘时阿哥洗漱一下,煮碗热牛ru,让他喝了再睡。”
苏培叮嘱过让院子里的下人要尽心尽力伺候弘时,走出院子,招来门房吩咐道:“若是李侧福晋再来,你马上来给爷禀报。”
门房不知何意,一脸懵逼应了。苏培懒得理会他,转头离开,脸上的伤口被寒风一吹,痛得他呲牙。
暗自骂了句娘,抬头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这时候的天,真正快亮了,他捂住脸,往前院疾奔。
弘时今天不去上书房,胤禛却必须进宫,他还得去赶着伺候。
回到前院,胤禛已经洗漱了出来,看上去脸色还是不大好,精神恹恹,不过人还算清醒。
苏培松了口气,上前低声禀报了弘时院子的事情,胤禛听完,紧紧抿着嘴唇,气息渐渐变沉。
阿弥陀佛。
苏培暗自诵了声佛号,为自己的慈悲先自我感动了一翻,说道:“爷,李侧福晋是母亲,乍一下悲恸过度,奴才已经让人好生伺候着,开了安神药汤让她服下。只能等着时日过去,还有二格格与弘时阿哥在,盼着她能慢慢好起来。”
胤禛闭了闭眼,呼吸总算平稳了些,说道:“罢了,她能知道什么呢。弘时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这些天他不适宜去上书房,等过几天再说吧。”
说完,抬眼朝苏培看来,待看到他脸上的血痕,愣了下,眼神冷了几分:“李氏抓的?”
苏培再次诵了声佛号:“李侧福晋是情急之下,不小心划到了奴才的脸。”
胤禛眼中冷意更甚,呼吸又变得急促,厉声道:“把李氏的院子看管住,不许她再出来乱跑!”
苏培一想也是,李侧福晋还是好好呆在院子里比较好,有二格格陪着劝解,她也能听进去几句。
胤禛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说道:“你去拿药膏抹一下,这些天就留在府上好生养着,少沾水,不要留了疤。”
苏培谢了恩,迟疑着说道:“爷,要不奴才在伤痕上涂些脂粉盖一盖,爷身边离不得人啊。”
胤禛难得被他逗得心情松快了些,说道:“你少作怪,哪有男人涂抹脂粉的。等下我进了宫,也该趁机病一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