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侧福晋的逻辑显得很无懈可击。
雍王府许多年都没有人怀孕,这弘昀刚一没了,钮祜禄氏就有了身孕,肯定是弘昀转世投胎到了她肚子里。
苏培哪怕是只童子鸡,也知道怀孕有一个过程,钮祜禄氏受孕时,弘昀还好好的呢。
可失去了儿子的李侧福晋悲恸过度,就没那么讲道理了。
毕竟是跟了胤禛多年的女人,现在府里的长子与长女,都是她所生,胤禛也不忍心把她天天关起来,不让她出门。
一解除禁足吧,她就往钮祜禄院子跑,然后大哭,说是她的弘昀回来了。
钮祜禄氏人老实,有了孩子之后,也能体会一个做母亲的心,同情归同情,也受不了李侧福晋每天来哭。
于是,苏培再被胤禛派去处理此事。他摸着脸上刚结痂的伤处,也很想哭。
没了儿子的女人,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啊。
果然,李侧福晋一看到苏培,眼中淬满了恨意,脸都扭曲了,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苏培硬着头皮,试图解释着说道:“李主子,是爷派奴才来的,爷很关心你…..”
“爷关心我,爷怎么不亲自来!”李侧福晋人虽然疯,但是还没有傻,马上戳穿了苏培的谎话。
苏培心想,别说胤禛不愿意来,连弘时都不愿意来。
弘昀没了,胤禛依然还在难过,可也不愿意见到她这幅模样,哭哭啼啼的,没有任何安慰,反而只能雪上加霜。
而弘时本来心里就有疙瘩,听到弘昀的名字都不舒服,来看过她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爷怎么会关心我,爷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的儿子变成了别人的儿子,对爷来说,都是他的儿子,他当然不会在意。可弘昀是我的儿子,凭什么给别人,凭什么!”
李侧福晋神情激愤,苏培差点被她的口水喷了一脸,悄然往后退躲避,干巴巴地说道:“钮祜禄主子早就怀孕了,只现在才诊断出来,真与弘昀阿哥没关系啊。”
李侧福晋气得咬牙切齿,尖叫一声,扑上来就要抓扯撕咬:“你个狗奴才,你算什么东西,哪有你说话的份!”
苏培不肯吃眼前亏,连忙抬手挡着,拼着被她在手上抓几道,也好过俊脸再受伤。
一边躲,一边对屋子里站着不敢动的丫鬟嬷嬷吼道:“你们还不快来把李主子带下去,要是摔着了她,你们都得挨板子!”
丫鬟嬷嬷赶忙上前,抱住李侧福晋,把她劝了回去。
憋着的一股气散了,李侧福晋软软趴在暖炕上,又开始呜呜哭。
苏培看着手上被抓出的几道血痕,痛得暗自呲牙咧嘴,深深呼气吐气,把那股火压了压去,叫来柳嬷嬷吩咐道:“是药三分毒,安神汤少喝些,让李主子多喝些热牛ru,你们也要多劝劝她。”
柳嬷嬷应了,苏培看了一眼还在哀哀抽搐的李侧福晋,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前院给胤禛回话,老实交代没能完交代下去的差使:“爷,奴才没用,请爷责罚。”
胤禛看着苏培手上的血痕,无奈长叹一声,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去拿药膏抹抹。”
李侧福晋再次被禁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