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她要迎接新生活。
刚回到房间不久,就听见门铃声响起。
以为是服务员来送香槟,苏时意走过去开门。
当看清门外站着的男人,苏时意顿时愣住。
房门外,殷延站在那,行李箱还立在脚边,整个人都透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大概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没穿外套,身上就一件衬衫,还被压出了些褶皱,估计是连夜赶过来的,却不损身上半分贵气,俊美的眉眼都透着几分阴沉。
猜到殷延是因为什么来的,苏时意有点心虚,条件反射就要关上门,却被他先一步用手掌扣住门板。
门被他死死扣住,苏时意关不上,她只好放弃,抬起眼看他,冷漠开口:“殷总有事?”
看着她翻脸不认人的态度,殷延唇线抿紧,松开握着行李箱杆的手,抬脚迈进门内。
他欺身把她压在门上,漆眸紧紧噙着她。
“什么意思?”
苏时意怔了一下。
就因为她把他微信拉黑了,他就不远万里追到这里来?
她的红唇张了张,顿了顿,才不咸不淡丢出一句:“殷总太高贵,我不敢高攀的意思。”
苏时意的态度敷衍得不加掩饰,殷延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侧脸线条紧紧绷着,透出男人此刻的心情极差。
他的喉结轻滚,哑声开口:“利用完了,就迫不及待想撇清关系?”
苏时意顿时噎了一下。
她有这么明显吗?
算了,随便吧。
苏时意别开脸,又挣开他的手,摆明了一副不想跟他多说半个字的表情。
她都把殷延拉黑了,就是铁了心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
苏时意淡淡道:“殷总既然都知道,还问那么多做什么?”
殷延的目光沉沉盯了她半晌,似是对她有些束手无策。
终于,他放缓语气解释:“我和沈家没有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等他说完,苏时意立刻面无表情地出声打断他:“你和沈家怎样,跟我没有关系。”
任何有她的选项里,他就会陷入两难。
没必要,她也不需要殷延再为她做出任何让步。
苏时意抿紧唇,刚想要抬手推开他,下一刻,就被殷延抓住手腕。
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挲过她的肌肤,他没用力,却突然逼近,苏时意却被困在了他和门板之间,进退两难。
空气瞬间变得稀薄,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压过来,将她紧紧包裹着,让她无处可逃。
下一刻,她就听见殷延低声说。
“是我高攀你。”
他放柔了语气,低哑磁性的声线轻轻敲击着耳膜,似是在低哄,态度很诚恳,放下了以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向她低头了。
殷延从来没这样过,第一次就是对她。
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软的,苏时意睫毛颤了下,呼吸变得有些紧。
她依然努力维持着冷淡的语气:“你这叫私闯他人住处,小心我报警。”
殷延垂眸定定望着她,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凌越愿意出手,和你有关。”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闻言,苏时意浑身一僵,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她抬手猛地一用力推开他,冷漠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是再进来一步,我就真打电话叫保安了。”
两个人的视线无声地在空气中僵持着。
大概是因为太了解苏时意,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承认,最终,还是殷延先败下阵来。
男人主动往后退了一步,轻叹了声,嗓音柔和。
“早点休息。”
她现在不想听他解释,他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他得慢慢来。
殷延终于离开了。
关上房门,苏时意的背靠在门板上,终于慢慢舒了一口气。
脑子里出现的却还是刚刚的画面。
他说,是他高攀她。
不可否认的是,苏时意的心里真的因为这句话奇异地升起一点愉悦来。
她一点点地走到了现在,其实部分的原因,的确是因为,她想和他站在一个高度,而不是仰望他。
虽然她离真正要完成的事还有一段距离,但,起码到现在,她已经被认可了,被许多人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苏总。
被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殷延认可。
这晚,因为某人的出现,苏时意又不受控制地失眠了。
次日,闹钟准时响起,苏时意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收拾,慢悠悠在酒店吃了顿午餐才出门。
她今天下午的行程安排是坐海岛的观光车环岛游,中途大概还会在热带雨林里停留一会儿。
至于殷延,他爱去哪去哪,管她什么事,她就当他不存在。
哪怕碰到了,她也就当作不认识他。
坐车需要先排队,最近虽然不是假期,但前来旅行的的游客也不算少,各色人种都有,基本都是成群结队的,只有苏时意自己一个人站在队伍里。
苏时意正排着队,热得用小风扇不停对着自己吹,不经意一回头,就发现殷延居然也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队伍里。
男人身型颀长挺括,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他身上没穿西装,纯白的T恤,戴了副墨镜,明明再简单不过的度假装扮,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清爽有型,不穿正装的时候,他就是一副矜贵斯文的公子哥模样,没有往常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
太阳毒辣,下午两点更是日头最足的时候,哪怕苏时意撑着遮阳伞,穿着露背的度假风长裙,还带了一个便携小风扇,依然被热得出了一层薄汗。
殷延就不一样了,他还没细致到会带着把遮阳伞出门,所以碰上这种程度的阳光,他只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