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领,由着她发什么疯,直接拖回去得了。”士兵更在旁边不耐烦的道。
庞稷瞅了人一眼,没说话。
就在昨晚,他大概知道了,傅元承一直在找的人就是这位侯府二少夫人。不就是现在死了丈夫伤心,倒不至于对她下狠手。跟上她,也是怕别的虎牙军不知道,继而伤了她。
果然,蔚茵好像是跑累了,蹲在几步外的泥地里,抱着身子缩成一团,轻轻抽泣。
庞稷看了一会儿,随后大步上去到了人前:“夫人,把东西交出来。”
蔚茵垂着头,手心紧紧攥起:“这是我的。”
她不给,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视而不见,反而往自己腰间藏去。
“若是夫人的,待我们查明,自然会归还。”庞稷道,多少有些烦躁,若是换了男人,他早就一脚踹上去。
蔚茵不语,双脚发僵,像是冻在那里。
庞稷又道:“太子有令,侯府内任何东西不能乱动,可疑物品必须收缴。”
蔚茵抬头,脸上尤带泪痕,讽刺一笑:“可疑?便是这一物什怎就可疑?”
说着,她扔出手中之物。庞稷反应迅速,一把抓过。
手心中湿漉漉的,瞥了眼见不过是一只青缎香包,针脚绣工极好。便也知就是方才蔚茵从穆明詹扯下之物,不过是想留下丈夫遗物。
当然也只是想想,庞稷可没有多大的善心,随后又道:“夫人以后不要这样跑,虎牙军手中万一有个闪失,不好交代。”
“交代?你们闯进穆家又怎么交代?”蔚茵皱起眉,想是气急,双手抓进脚边泥沙中。
庞稷不会浪费功夫跟一个女子,遂摆摆手,示意手下送蔚茵回去。
蔚茵站起,脸庞仰起,不待人说话,自己沿着路往回走。
。
千安苑。
蔚茵刚进院门,身后大门便被关死,再次隔绝在这一方天地。
槐妈妈迎上来,见着她哭肿的双眼吓了一跳:“夫人?”
“妈妈,”蔚茵直接扑进人的怀中,痛哭出声,“二哥他没了,连尸首也被抬走。”
她抓上槐妈妈的手,余光看见从耳房里冲出的一个婆子,对方正在看着她俩。
槐妈妈一边安抚,一边扶着人进了正屋,回头又对婆子道了声:“给夫人准备水。”
那婆子听了,又看了蔚茵两眼才磨蹭着去提桶。
这厢,蔚茵搀着槐妈妈进了正房,随手关进了房门,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手,漂亮的手指上沾满泥浆,然后缓缓张开,手心中赫然一把黄铜钥匙。
“这是?”槐妈妈捧着蔚茵的手,低下头去看。
“是,”蔚茵手微微颤抖,因为方才的哭泣带着哑意,“我把钥匙找回来了。”
没错,所有人都以为她疯跑是为了穆明詹,是失去丈夫的悲痛,其实她是想借此找回钥匙。而在昨晚,千安苑已经搜过,钥匙现在很安全。
她到了榻上坐下,心口依旧跳得厉害。方才也是赌了一把,虎牙军会不会放狗,像昨日对穆消那般。
如今,她赌赢了。
槐妈妈在旁边,看看蔚茵脸色:“方才夫人说二公子他……”
蔚茵垂下头去不再言语,或许这样很好,让所有人都认为穆明詹已死,他才会安全。包括赵氏,槐妈妈,不能漏出一丝风声。
她不知道那卷草席中的尸首是谁,但绝对不是穆明詹。穆明詹的右手中指肚有一条新疤,是他十几日前非要给她雕一只木蝴蝶,被刀尖划破,而那尸首的中指肚完好无损。
槐妈妈见她不说话,也没再问,只叹了一声。
天下黑,空气中仍旧湿潮,雨水好像并未下透。
蔚茵刚将钥匙收好,突然听见院门打开,从窗口看过去,就见傅元承从外面进来,径直下了石阶往正房而来。
他眉眼间隐含一股愠怒,行走间宽大袍袖翻摆。
槐妈妈大惊,赶紧上前拦阻,小心翼翼提醒:“太子殿下,此处是我家夫人住所。”
傅元承并不停步,甚至连看都未看一眼,越过槐妈妈,踏步进了正房。
“不可以啊,殿下!”槐妈妈身子一个趔趄,跪在门前,又不敢大声,怕被旁人听去。
屋里还未点灯,蔚茵下意识去看放钥匙的粉盒,待回头,傅元承已经进了她的卧房。
“太子殿下,你这样擅闯臣妇住所是否不妥?”她强逼自己镇定,攥紧双手站在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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