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丈调职去东宫,傅元承督办侯府一案,这样看的话,姑丈此举像是要与穆家割离关系。毕竟作为储君,傅元承的东宫有一套和朝廷相似的管理体系,设有各个衙门,虽说多是闲职,不会插手前朝事务。可是将来太子登记,手下的幕僚不少都会成为重臣。
姑丈如此做,却也在情理之中。
那为何傅元承又会知道,还提前过来同她讲蔚书莲会来?
蔚茵看去微晃的烛火,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傅元承,他会放她离开,回姑丈家。那然后,他会将她重新攥住,他从没想过要放过她……
她打了一个冷战,抱着被子缩成一团。
。
东宫。
盏盏灯火映亮这处雄伟之地,层楼叠榭,琼楼玉宇。
一排宫人规矩的站在殿外,拢手弓腰,头微垂,显示出皇家的规矩与威严。
东宫还有一处地牢,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深藏于地底。
伴随着铁门刺耳的吱嘎声,一道人影走进地牢,墙上火把将他的影子拖了老长。
傅元承走到墙边停下,面无表情的盯着吊在墙壁上的男人。想来是一夜间受了不少刑,男人几乎没剩一块好皮,血污糊满了原本的脸。
男人感受到不安,带着捆绑的铁链哗啦啦响。
傅元承眯眯眼睛,牵起的嘴角满是厌恶,抬起手放于鼻下遮挡血腥气。
“殿下,他还是没招。”庞稷站在傅元承身后,高大的身躯犹如一尊铁塔,虎目直瞪墙上奄奄一息的男人,“说自己喝多了。”
傅元承微侧目扫了庞稷一眼,随后踱步到了木桌前,上面满满当当的刑具。
“喝醉?”他捞起一把剔骨刀,指尖一弹那锋利刀刃,发出一声轻响,“喝醉到都能翻过侯府的墙?壮士好身手。”
语气中有着赞赏,不想下一瞬他攸地回身,手中那柄刀刃寒光一闪,直接刺进了囚犯肩头。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室内响起男人的哀嚎,绝望又无力。
傅元承拿帕子擦拭着自己指尖,火光映着他好看的脸,眸中无有一丝情绪:“刀刃该磨了,太钝。”
庞稷往木桌上瞅了眼,那剔骨刀自然是锋利的,
用上第四把剔骨刀的时候,囚犯终于忍受不住,浑身抽搐,嘴里含糊着:“我,说……”
傅元承什么都不问,转身走出铁门,独自走上阴冷的地道。
庞稷留在密室交代了一番,随后疾步跟上去离去,在门边回头看着一摊烂肉般的囚犯,心道一声,有时候想死都成了奢望。
从地牢出来,傅元承立在游廊下,身旁的立柱挡住他半边身影。
“殿下。”庞稷走去廊下。
傅元承收回视线,慢悠悠盯上庞稷:“这是什么?”
庞稷双手托起一卷书册,往前一送:“仲秋祭典的礼仪流程,殿下再看一遍。”
傅元承一侧嘴角勾起,并未接过册子,而是抬步下了阶,擦着庞稷肩头而过。
“殿下是储君,当日要随在陛下身侧。”庞稷赶紧跟上。
他有时候会疑惑,不明白傅元承身为太子却事事让五皇子占去先机。皇上龙体越来越差,朝中之人已经开始站队,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敢说皇位落在谁手?
就说皇上安排的差事,分给傅元承的是容易出乱子的侯府重案,而五皇子负责秋祭大典。更不说五皇子生母姚贵妃有多得宠。
“庞稷,”傅元承捻着指尖,“你是不是也觉得东宫这次换了不少人?”
庞稷跟在两步之后,回道:“属下斗胆,殿下处理侯府之事许多人暗中盯着,稍一不慎就是把柄。穆家二少夫人她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