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傅元承稳坐太师椅,一手搭着扶手,食指一下一下敲着,身子微斜。对于下面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仿佛这些都与他无关。
直到士兵将赵夫人的尸首拖走,留在地上的长长血迹,才让他微不可觉得皱了下眉。
死了一个人并没有引起什么,士兵们照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男丁全部押了出去,接下来就是女眷,被那些武夫蛮横的驱赶着站起。
这时,从大门又进来一人,大跨步走到院中,右手一抬,制止了目前混乱。
“且慢。”
士兵们弯腰抱拳,齐声唤道:“率王殿下。”
来人是当今五皇子傅元韫,年纪轻轻,一身贵气,抬头就看见坐在正厅外的傅元承,眼中滑过不屑。
“见过皇兄。”他做了一礼,便笑着走向傅元承。
傅元承亦是回以一笑,只是嘴角根本就没有一点温度:“你来了?”
傅元韫站去太师椅旁,看着地上血迹,深深皱起眉:“赵夫人到底是是赵将军妹妹,皇兄怎就不拦着点儿?”
“率王殿下,是赵夫人突然冲出,属下们职责所在。”庞稷抱拳回道。
傅元承挥挥手,示意庞稷退下,转而侧过脸去看着傅元韫:“来此有事?”
“是,”傅元韫双手背后,同样有着自己的气势,“父皇宣皇兄进宫一趟,这边由我来处理。”
“哦,”傅元承轻应了声,后背一靠,“五弟辛苦。”
说完,站起身走下前厅,便往大门走,丝毫没有相争的意思。
庞稷快步跟上,有些不解,压低嗓门道:“殿下,率王明明是过来抢功。”
先前侯府未曾定罪,这事交在傅元承手上,若查不出定然是傅元承做这罪人;如今眼看事情完结,率王明目过来插手,目的何其明显。
“他想抢那便给他。”傅元承一侧嘴角勾了下,“就看看他抢到的是什么。去把虎牙军全部调走,撤出侯府。”
庞稷越发疑惑,站在原地停住看着傅元承出了大门,随后自己只能听从吩咐,指挥虎牙军撤走。
转瞬的功夫,掌控侯府的权利到了傅元韫手里。与傅元承的不闻不问相反,他制止了羽林卫,下令将女眷们先关在府中。
同时,又派了自己的人继续搜查侯府。
一群女人被赶着往后院走,个个惶恐。
蔚茵一直同太夫人在一起,行走在一群人的最后面。
“记住了,别回头。”太夫人袖下攥了攥蔚茵的手。
蔚茵点头,走到这一步只能拼一把。既然活着是生不如死,那就试试死里逃生。
一群人走到假山前,突然前方跑出一个婆子,对着士兵们喊道:“官爷,那边有人想跑。”
立刻,一半的士兵跟着婆子跑向黑暗中。蔚茵记得,是那个唯一留在太夫人身旁的粗使婆子。
刚想到这儿,耳边响起一声:“跑出去。”
紧接着,太夫人倒去地上,女眷们一片慌乱,纷纷围上去,哭着唤着。
几个士兵上去制止,大声吆喝:“都起来,吵什么?”
这时,有一个女人再受不住压抑,疯狂的跑出去,边跑边大喊:“shā • rén了,快跑!”
人朝着不远处的湖水,看守们赶紧去追。剩下的女人们也慌乱开,惊恐四下散开。人太多,士兵们一时无法兼顾。
趁乱,蔚茵闪进了假山,在狭窄的怪石间艰难前行。幸而她身子单薄,那狭小的缝隙能够穿过去。
她轻着步子摸进黑暗中,几把将身上外衫扯下,里面赫然是一套丫鬟穿的布衫。然后静静蹲在石缝中,听着外面动静。
很快,外面的糟乱被压制,士兵们掌握了主动。
待安静下来,蔚茵悄悄从假山的另一头钻出去,朝着花墙方向跑去。这处地方偏僻,加之所有士兵改为听从傅元韫指挥,都在全力搜寻剩下的罪证,无人顾及这边。
她弓着腰身,每一步都走得仔细,额上沁出细汗,极力轻着动作。
夜风吹拂,满墙的蔷薇藤刷刷作响,叶片之间拍着小手掌。
蔚茵快速跑去墙下,用一截木棍扒拉开浓密的花藤,面前便出现一扇旧门。这便是早年间,花匠们运送肥料的小门。
她蹲下深吸一口气,掏出藏在身上的钥匙,拿着去开锁。
光线太暗,她指尖去摸找着钥匙孔,微抖的手心早就出了汗。
由于太急,手里忽的一滑,那枚铁钥匙“哒”的一声掉落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女鹅快跑。
跟宝贝们说一件事情,我专栏有本民国预收《少帅的冲喜娇妻》,编辑说不让写,呜呜呜,说不能写军.阀文,我晕倒了。后续烟烟可能会改成别的预收,不让写实在没办法,最近连完结文都要改换书名。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陌小仙女10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