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老丞相对他的不够严谨略有不快,伸手指着他道,“夏大人!事关重大,你最好说出点所以然来,你问诊多年,怎可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身为太医,去给人瞧病时候,告诉他人,“你可能是得了某病,目前我们无法求证。”
既然无法求证,又怎可告知可能得的就是该病症?
岂不是前后矛盾,满口荒唐么!
夏太医先是谦虚的受了乾老丞相之言,对他微微作揖,“乾老说的是。”
“夏某从医多年,研究医药近五十载,本不该在这样的小事上口误,只是陛下这症状......”
说着皱眉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为难的将话说了出来,“所为可能,便是一种发展趋势。”
这句话,无疑是给燕云霄身患癔症打下了“确诊”的基础,再从基础上表达发生的概率。
也许这病一辈子都不会爆发一回,但他一定是存在这个病症的。
此言一出,全场惊愕止声。
谁能保证陛下这病此生不再爆发呢?今日大典上就爆发了一下,日后便更不好说了。
众人自然而然的随着挖坑一样的语句开始自己脑补,摸着逻辑去理解夏太医的话。
周冯太医对视一眼,互相摇了摇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否定。
癔症他们倒是没有诊出来,倒是今日大典之上陛下忽然失了神志,是众人瞧在眼里的。
即便是要反驳夏太医的观点,也要先解释今日陛下的异常原因。
周太医道,“夏太医,陛下说事发前,他曾闻道一股香气,熏的他神志不清,这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陛下当时只是简单的癔症发作不成?”
“依臣看,陛下并非患有癔症,而是中了奸计才失了神志吧?”
夏太医比周太医年长,又是太医院的院长,见他反驳自己的观点,当下便不大乐意,只目视前方不动声色的冷漠答道,“周太医此言差矣,陛下既然说闻到了香气,那便要提供香气的证据。”
“众人皆知,身患癔症的患者时而产生幻觉,你又如何能否定,那香气不是陛下因癔症而产生了幻觉呢?”
“若说陛下闻了香味,中了毒,那又如何只挑人虐杀,而不是随意屠杀呢?”
“又为何只有陛下一人中了毒而旁人无事呢?难道这香味只有陛下闻得到呢?”
这一连串犀利直白的问题,直接将周太医怼的哑口无言。
他蹙眉不语,已然发觉问题的重点所在。
那便是陛下提起的香气。
他们的观点处于弱势是因为,没有香气做证据,更无法令人相信,单凭一股香味便能将人引入发疯的地步。
“夏太医又如何得知,这香气旁人就没有闻到呢?”
冯太医不甘示弱的再度抛出疑问。
夏太医冷哼一声,似乎面对他的这些同僚,他便要傲气几分,下颌都不由自主的扬起了。
“哦?难道冯太医知晓还有旁人闻见这香气?不如带上来盘问一番,看看与陛下闻到之后的症状是否相似?”
苏九儿听了半晌,忽然应承道,“好,就如夏太医所言,寻找大典上闻到异香者进殿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