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毯只盖了一教,细白的手腕遮不住的从宽袖下露出一截儿,带着暗红色的鞭伤,瞧着触目惊心的。
这样的伤,她身上不是还有多少处。定然是很痛的。
如花花心底顿时有些滞涩。
她顿了顿,才走上前,轻声喊了一声,“快起床了,都快午时了,还睡着?”
听到些动静,顾晴方迷迷糊糊地打了个滚,却一下痛得自己一阵龇牙咧嘴的。
痛意让她清醒过来,一睁眼看到了如花花,她便高兴地要爬起来。
如花花连忙走了上去,扶住了顾晴方,“快别起来,你且坐着。”
如花花步履匆匆,身后还跟着药香。
药香要更稳重一些,平日在外,所以一般都是要药香侍候左右。
药香手里捧着许多盒子,最上面是支长长的朱红盒子,里面装着上了年份的珍贵人参。
顾晴方有气无力地看着她,“你来便来,还带什么东西?把我当外人了不成?”
如花花上下将人看了一遍,见没有其他大碍,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微微挑眉,含笑道,“是,以后都是一家人,下次我便不带了。”
她这句打趣直接让顾晴方红了面颊,嗔她,“你又满口胡说八道……”
花以朝一直打仗,那都是没影的事儿呢。
她房里的丫鬟将东西接过装人参的盒子,便领药香下去偏室喝茶了。
顾晴方往里挪了挪,让如花花坐在榻边。
如花花替她盖了盖毯子,“你还病着,注意着些。”
顾晴方却没说自己,而是攥了攥她的手,问她,“你没事吧?”
她那日昏过去了,却也知道那时的事情肯定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
如花花挠了下脑袋,“我能有什么事?”
顾晴方想起昨天的事情,都一阵心惊肉跳:“你可仔细着些,下次万不可那般冲动……他们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若真吃了亏,有你哭的。”
如花花伸了个懒腰看向顾晴方,半点过程不提,眉梢微挑,志得意满地吹嘘道,“能近我身的人,还没出生呢。”
“瞧瞧,”顾晴方不由“啧”了一声,“旁人说也就算了,你自己倒先夸上了。”
如花花露齿一笑,“难道我在你心底不厉害吗?”
顾晴方不由敷衍她,“是,是,我心底你最厉害了。”
“那可不成,”如花花摇头,“小哥的位置,我可是不敢抢的。”
“你!”听她提起花以朝,顾晴方顿时有些羞了,“你要再这样调侃我,我可就不理你了!”
“不闹了,不闹了,”如花花收敛了些神色,正儿八经与人道,“我就是来看看你,这次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我不知道会遇到这种事。”
顾晴方看着她,“与你有什么关系?”
如花花抿唇,歉意地开口道,“那些人本就是来寻我麻烦的,倒连累了你。”
那天那些人先问谁是顾府的,她原以为那些人是冲着顾晴方的,还冒了顾晴方的名,没想到是冲着她的。
顾晴方在她手背轻轻掐了一把,“这是什么话?旁人作恶,与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做了错事,要你来替人赔罪?”
“不管怎样……这件事,我还是挺抱歉的。”如花花轻轻叹了口气。
但顾晴方的话,也着实让她心底的负罪感稍稍消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