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侧目觑了他一眼,“嗯?什么?”
她语气淡淡的,萧朔也摸不准她心思,只得破罐子破摔,如实招来,一口气托出,要杀要剐全随云皎的便,“我不叫萧北,不是太子身边的侍卫,我叫萧朔,是六皇子,太子是我皇兄。”
云皎很平静,“我昨天就知道了。”
萧朔心口一紧,方才鼓足的气泄了大半,显然云皎要听的不是这个。
云皎似乎没脾气,可萧朔心里清楚,她肯定在生气,云皎都不叫他萧大哥了,这是最好的证明。
萧朔搜肠刮肚,一二三四五点列出自己何事哄骗了云皎,打完腹稿,正要开口,车队便已接近赦南镇。
许留年得了消息,和萧翊一道出来,侯在镇门,他们两人身后,还有三十几位女眷。
萧朔见这阵仗,再对上萧翊欣慰的脸,心蓦地悬了起来。
许留年检查分拨药材,云皎也好奇这批药材质量如何,同许留年一道检查。女眷出镇子下地的下地,回家的回家,皆散走做自己的事,没一会,镇门处便只剩下萧朔萧翊兄弟二人面对面。
亲兄弟见面,分外想念,萧翊拍了拍萧朔的肩,用只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孤的好皇弟,你可真是送了孤一份大礼。”
萧朔不解,他送什么大礼了?若是说那些盼着皇兄前来的女眷,他已安抚妥当,皇兄如今抵达,应当能轻易处理,萧朔想不明白,完全忘记他曾在阆城源安当留下过一封信。
“皇兄,我不……”
车队动静大,有镇民从屋里院里出来围观,萧翊扫了一眼,打断他,“晚上再和你算账。”
萧朔:“…………”
许留年和云皎一道简单清点了药材,命车夫将马车驾到宁安坊,药材送去宁安坊药铺,还有得忙活,云皎跟着一道回去。
萧朔也想跟云皎一起走,他认错还没认完,早说开早好,免得云皎生闷气,气坏身子。
萧翊不放他走,拦住他,“才几日不见,就半步不离跟着。”
萧朔解释,“不是,我……”
“不是就别跟着了,人姑娘都没你黏糊。”
萧朔瞥向萧翊,无话可说。
萧翊问:“富州之行如何?”
“一切顺利,后面再与你细说。”萧朔长话短说,趁萧翊不备,绕开他,直奔宁安坊。
萧翊看着萧朔远去的背影,心下惊奇,他原以为萧朔是木头,木头开不了花,如今看来,是他想错了,萧朔最多是铁树,遇见对的人,也能开花。
镇外地里镇民在地里忙活,或除草或翻地或挑水浇水,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不管是谁都戴着面罩,配着药囊,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镇里早晚都有熏烧青蒿苍术,苦涩的药味经久不散,镇民或许都闻习惯了,萧翊初来乍到,熏烧的药味甚是厚重。
萧翊道:“许大人,你随我到田间走一走。”
许留年应下,取来面罩与药囊,呈给萧翊,给萧翊演示要如何戴,昨晚上夸云皎时,他已着重提了面罩,但云皎面皮薄,打断了他,借此良机,他旧事重提继续夸云皎,将云皎小姑娘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夸完医术夸奇思妙想,两者都夸完了,就夸厨艺,她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萧翊也不打断许留年,他想知道萧朔铁树开花头一遭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子。
那厢,萧朔到达宁安坊时,车队带回的药材已卸下七七八八,云皎不在外面,萧朔走向任辛,问他:“云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