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运到地里,萧翊的本意是让老四来试,楚笙却不让,要亲自动手。
她做的东西她最清楚不过,试上一试便知道哪有问题,哪还需要改善,她拖了约摸一丈远,便停下。
到底重了些,她力气大,拖着都略显吃力,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木刺不够尖锐,若用铁刺会更好。
楚笙将东西交给老四,退到田坎上,拍了拍裙摆不甚沾上的灰。
“累不累?”云皎问,递手帕给她擦灰。
楚笙摇头,琢磨她定做的轴承出来后,要如何再进行改良,若是能做铁耙就好了。
柳彦祯瞧她们站在一起,越瞧越满意,丫头本就漂亮,稍加打扮更漂亮了,柳彦祯嘴角含笑,余光瞥见一旁立着的萧朔,笑容缓缓消失,看他不顺眼,怎么瞧怎么不顺眼。
好好的翠绿嫩白菜,让他给啃了,糟心。
柳彦祯移开眼,眼不见心不烦。
加了轴承的钉耙旁围了不少人,有壮汉还上手试了,力气大的也能拉动,力气没那么大的,两个人也是妥妥的,几人轮番试过后,顿时引起反响,道这个好。
萧翊命许留年去寻镇里木工,让楚笙教他们,日落后连夜赶工,将现有的钉耙改制出来。
许留年应下,吩咐人做事。
——
一农夫打扮的男子蒙着面罩,健步如飞从山间小路下来,踏上官道,朝赦南镇走去。
朗日高悬,他汗水顺着额角落下,滑入面罩中。
他是岭北村的村民,今年清明雨后不久,县令就派官差送了面罩药囊等各式东西至岭北村,后来又送来了配比好的药材,让他们煎煮药饮,让他们日日服用,托这些东西的福,今年少有人染上病,但村里四面环山,他们又要下地,免不得接触瘴毒,也有人染病,都不严重,比之前两年要少上不少。
可前些天雨后,瘴气便变得迅猛不少,北山的瘴毒悄然变了颜色,待他们反应过来时,青阳瘴已变成了令人闻之色变的瘴母毒,村民陆陆续续有人染病,村中赤脚大夫怕一发不可收拾形成疫疬,和村长商讨后,派他来寻柳大夫和县令打人坐镇。
未到达赦南镇,他远远瞧见地里许多人在忙活,他此前来过镇子,记忆中镇里田地未开垦到这,怎么如此多的人?他不由加快步伐,待更近了,才意识到他们这是在开荒。
这都什么时候了,瘴气肆虐那么严重,还开荒?!太不可思议了。
他扫过忙碌的众人,在其中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当即什么也顾不得,大声吼道:“许大人!”
许留年闻言转身,眼睛微眯,通过他露出的半张脸认出他,“高远?发生了何事?”
清明后,因着山中瘴气,村镇间来往少了,每月缝三六九的赶集也没了,村里人自给自足,若有需要,也是月初派人来镇中采买,现在是月中,便有人急急忙忙赶来,属实奇怪。
高远喘着粗气,“许大人,村里瘴……”
许留年听他提了个瘴,便心知不好,将他打断,不让他大刺刺说出来,携他穿过刚犁完的地,走到一旁萧翊所在之处。
许留年这才道:“你说,村中怎么了?”
高远如倒豆子一般,快速将这两天村中情况说明,许留年听罢,面色凝重,他经历过几年的疫疬,知道疫疬的厉害与恐怖之处。
萧翊单县中文献就看了不少,对此亦有了解,让萧朔去将柳彦祯找来。萧朔当即去寻人。
高远见发号施令的是个从没见过的陌生男人,不由看向他,听他说完,连许大人都变了脸色,他却镇定自若……他是谁?
每隔多久,萧朔便将柳彦祯寻了回来,柳彦祯问了高远一些问题,听罢后就往镇子里跑,回去准备药材。
云皎守着药铺,闲来无事拿出农书翻阅,她看到了百谷谱,看着挺有趣,挑爱吃的记下,想着等有时间她也学着种一点,吃自己种出来的,肯定很好吃,很有成就感。
她正翻着书,便见柳彦祯急急忙忙跑了回来,让她去库房取药材。
云皎将书倒扣,起身提着裙摆跑进后院,按柳彦祯所说准备药材,一包又一包打包好,堆在一旁,她看着药材,心里便猜出了几分,她看柳彦祯手记中,他治疗疫疬就是选用的这些药材。
云皎转身又加了两味药材,打包了两袋,出门唤任辛来一起提,她刚走出库房,就见萧朔走来,她干脆叫他来提。
药铺门前停了三匹马,萧朔将药材捆扎在其中一匹上。
云皎又拿了许多面罩和里面夹层替芯,驱蚊水蚊香也带上,萧朔将其全部捆扎好固定在马背上。
准备妥当,柳彦祯亦从阁楼下来,他挎了一个木箱,见铺子外的骏马,暗道萧朔还是有些用,几步走出铺子,老当益壮,矫健地骑上其中一匹,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萧朔骑上马儿,朝云皎伸出手,将她揽上马背,环在身前,策马离开。
他吹了声马哨,驮着药材的马儿哒哒追上。
作者有话要说:萧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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